痛
苏潜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厚重的石墙与铁锻的围栏,看到挂在墙上的油灯正在燃烧,这里似乎是一间古旧的牢房,介于使用火把的中世纪和使用电灯的近现代之间,就在此时,一阵刺痛感传来,苏潜顺着刺痛感低头望去,看到自己的肚子上插着把短刀,鲜血正在汩汩往外流淌。
大脑,宕机了。
无数记忆的碎片雨后春笋般浮现,他是苏潜,生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好青年,他也是苏洛特·迫尔金,爱尔莎雅帝国的公爵大人,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两端截然不同的人生,两世截然不同的记忆,仿佛两支军队开始互相攻伐,对自我的认知陷入了泥潭,此时此刻,他不知道他是谁。
但这份意识上的混乱没有持续太久,从腹部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以及因生命不断流逝,而变得越发冰凉的手脚,发出了洪亮的警告声,于是,两份不同的自我认知迅速达成共识,最好先解决目前的窘况再说,现在,姑且以苏潜的身份作为主导。
脑海中潜意识发生的争端,在现实中快到甚至无法意识到,对于苏潜来说,他只是眨了眨眼睛,随后便迅速抛开那些让他感到头痛的问题,而直接锁定了目前最大的危机。
他不在乎他是谁,他只知道,自己被刀捅了,而且感觉随时会当场暴毙。
苏潜明白,他必须自救。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稳定了一下凌乱的呼吸,苏潜小心谨慎的抬起手,轻轻摁在自己被捅了一刀的位置上,他不敢直接把刀拔出来,来自于信息爆炸时代的苏潜隐约记得,某个文艺作品或者探案纪实里曾经讲过,在这样的情况,这把刀就像一个塞子,他堵住了伤口,一袋拔出来,他恐怕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失血而死。
这小小的动作安抚了他的理智,也让它更具有思考的余力,苏潜轻轻呼了口气,在做了个慎重到极点,生怕牵动伤口的深呼吸,他瞪大眼睛,再次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先前简短的扫视没有看错,他现在确实是身处于某座牢房里,而且还是很宽敞的牢房,它的上下左右背后全是厚重的石墙,唯有面前是布遮铁锈的围栏,而在围栏外面,主要是狭长封闭的石头走廊,一盏油灯吊在正对面的墙上,这散发着微弱而显得昏暗的光。
手脚变得越来越冷,就连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变得模糊,思绪的运转也开始变得迟缓,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封进冰山之中,强烈的不安升腾而起,就算苏潜并没有多少医疗方面的知识,他也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再次用力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直到这时,苏潜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垫着稻草靠着墙壁,坐在牢房的角落里面,他似乎也注意到,在这座宽敞的牢房里,似乎只有他一个囚犯,看起来,想办法让队友替自己急救和喊救命的办法,只能悲伤的宣告破产。
呼吸,呼吸......就连呼吸都在变得越来越难,似乎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了胸口上,苏潜明白这只是错觉,他告诉自己别去在意,并强迫自己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以便于他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自救的办法。
手脚软的就像面条,抬都抬不起来,而且说实话,纸巾末梢的触觉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麻木和冰凉,苏潜生命流失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他随时可能死去。
——其他的牢房,其他的牢房里,或许会有犯人。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苏潜便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放在两边牢房上,随后,他果然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正有隐隐约约的呼噜声,从右侧石墙的那边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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