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4页



    琼斯吸了一口烟,火光在黑暗中戳出一个空洞,“可惜杨先生晚生了三百多年,否则我们现在发展得会更快。”

    “然而,有意思的是,杨先生在他大学教授身份之外,还是一名新天主教教徒,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爱德华琼斯向前探身,他宽广的脊背略过了大理石桌面,烟气喷吐在埃伦史坦西面前,“什么意思?”

    “您难道不是新天主教教徒吗?”

    “我说了,萨克斯这个国家不承认任何与科技或经济无关的事物,包括宗教。”

    “好吧。新天主教的核心教义就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上帝是个宇航员。”

    “什么?”

    “上帝是个宇航员。很离谱,对吧?”

    爱德华琼斯坐回到他的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的疑惑和迟疑瞬间转化成了能量巨大的笑声,“请原谅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萨克斯人啊,实在不了解这些宗教相关的东西,但这也太荒谬了吧!上帝是个宇航员?神经病人才会信这种胡扯吧!”

    “但我导师生前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说,上帝早在人类诞生前就发现了地球,并用一个储量巨大的基因库在地球上播种生命,创造了人类与万千物种;现在,随着人类发展,人类逐步拥有了像他们的造物主一样的能力,可以自由遨游太空、创造生命,那么上帝面临自己即将被自己的造物取代的危险,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人类继续发展,而人类也在道义上不应继续发展下去,接受自己作为上帝造物的身份。所以我的导师是坚决反对人类过度发展的,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人类把殖民地布满整个银河系。”

    琼斯在他的皮椅上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重视太空文明学的原因:这玩意儿只会让本应在天空中飞行的我们坠落在地面上。”

    “我还记得,杨先生曾经用地球时代的一个神话故事来印证这种思想。伊卡洛斯,一个向往自由的少年,靠着自制的翅膀在空中自由飞翔,却因为离太阳太近,翅膀被烧坏,最终跌落水中,失去了生命。我的老师认为,我们人类,在这个故事中就是伊卡洛斯,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包括人工智能——就是我们身上简陋的翅膀,而太阳,就是那位来自遥远深空的上帝,那位迷失了回家方向的宇航员。”

    “神话故事啊,我从小就从未接受过这种东西。我的父母,只会把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商人和政治家的故事讲给我听,期望着我能像他们一样,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历史的年轮上。“琼斯转过身,猛地拉开了黑色的窗帘,白色的阳光随之涌入黑色的房间。

    “看,您请看,“他手指着窗外远处地平线上一个黑色的三角形凸起,”那栋外形颇有些奇特的大楼,就是我父亲年轻时建下的,以他的名字来命名,克劳德大厦。我的父亲几乎是白手起家,他从十三岁时开始给别人写代码,到二十六岁创立自己的企业,再到三十七岁成为萨克斯首富,始终坚持着不断扩大他的宏伟产业。从未有任何人告诉他,要他适可而止,但他并没有像您说的那样,砰然坠地;我父亲直到去世前,都在坚持着探索,因为他为之而生。过去是父亲,现在是儿子。我在49岁时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总督,我有责任,也有热情,要带领着这个时时刻刻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国家向崭新的时代腾飞。我们不会,为了上帝的旨意,而停止我们前进的步伐。“

    史坦西的眼睛在阳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而且,我们不必惧怕太阳的热量,我们正是凭借着太阳的热量,才能有今天这一切的成就。这些电,这些物质,还有所有这些宝贵的知识与文化,不都是来自于恒星无穷无尽的能量吗?我们早已走在时代的前列。也许埃斯拜查人还会愿意去相信他们的那位大主教的话语,因为他们还在仰赖着他们引以为傲的星尘资源,但我们不会。我们已经和太阳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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