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十二章 2-第3/4页
袁真笑道:“有一点,声嘶力竭的,额头上的筋都突起来了!”
于达远苦笑一下:“没办法啊。”
袁真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管的。”
于达远说:“我也晓得我此举可能犯忌,但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你天天说执政为民,不在这些具体事上体现,谁信你啊?就要过年了,那些下岗工人连每月二百元的生活费都落实不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嘛!”说着说着于达远激动起来了,一只手像做报告一样挥舞。
袁真笑道:“于书记看来还没有麻木不仁嘛,老百姓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有福了。”
于达远肃然:“我最反感父母官这种说法,它使我们凌驾于老百姓之上,老百姓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嘛。袁科长,我要给你提个意见。”
“我洗耳恭听。”
“你不要把我混同于别的官员,不要用看他们的眼光看我,行不行?”
“我要是用看他们的眼光看你,我就不会来酒吧陪你聊天了。”
于达远愣了一下,眉头舒展开来,微微一笑:“是嘛,那我就深感荣幸了!”
他缄默片刻,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回避我。”
“我从来不想和当官的贴得太近,再说,我也是为你好。”
“我不要这种好,这种好一点也不好。我希望你在心理上、情感上都不要排斥我……我来莲城大半年了,感触很多,现在真有一种孤掌难鸣之感。我需要有一只共鸣箱。阿谀奉承已经让我的耳朵起茧了,我不想随波逐流,我需要另一种声音,需要你苛刻的目光和直率的言辞,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人为鉴,可……”
袁真摇摇头:“我只怕担当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呢,再说,我可不是魏征,你呢也不是李世民。”
“是啊,正因为我们是普通人,都需要友谊的滋润和情感的慰藉。”
“但你不可能普通,在社会这架天平上你的份量重得多,没有平衡是不可能有友谊的。你是不是感到高处不胜寒了?”
于达远坦率地点点头:“确实,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也许,孤独才是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吧,但袁真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她感到心中的那条虫子在蠕动,她得警惕它。她知道一旦纵容了它,受伤害的只会是她自己。她太清楚当官的男人了。她不想和他聊得太深。她抿了一口酒,默默地望着蜡烛摇曳的火花出神。
于达远也沉默了,浅浅的忧伤霜一样浮现在他脸上。过了很久,袁真想向他告辞时,他抬起头说:“告诉你一件事,我也离婚了。”
袁真一怔,心想这可能是他约她出来聊天的主要原因,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男人一脆弱,女人就该出场了。
她想想说:“这是你为理想付出的代价?”
于达远说:“也许是吧。”
袁真安慰道:“离婚也没什么,像我一样,照样过得好。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过去了的事不必再想。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还怕没女人爱?”无意间说出这个爱字,袁真脸蓦地发起烧来,幸好有烛光映照,否则他可能发现她失态了。
于达远瞟瞟她,笑道:“那可不见得,爱我地位的人确实不少,可真正爱我这个人的就难说了。别说爱人了,就是朋友都难得一求呢!譬如你,不就对我避之犹恐不及么?”
袁真脸更热了,她往后靠靠,将脸藏进一片阴影里,说:“我回避你的原因不想再重复了。爱情也好,友谊也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还要讲个缘分的。”
于达远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射向她:“什么是缘分,还不是人自己创造的么?”
这种话题太敏感,它让袁真心里发慌。她不想和他聊下去了,看看手腕上的表说:“于书记,不早了,您再坐会,我先告辞。”
于达远意犹未尽,失望的神色显而易见,也看了看表,说:“是不早了,我也不坐了。”说着招来侍应生买单。
袁真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念:要是他和她一起走出去,她以后就和他来往,若是他有顾忌与她分开走,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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