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指鹿为马-第3/5页





    任杰候跟晚班值班员王大革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王大革是他的心腹之一,有了雷宇贵一路提拔的前车之鉴,他对善于发现人才提拔人才的任杰候耳提面命。

    这批需要技术处理的“电煤”中有曹建国的20个车皮,还有另外一个货主的20个,电厂货位上一次只能对放30个车皮,掂量一番,还是先解决曹建国的20个车皮,另外那个货主解决10个。一切妥当后,任杰候分别跟曹建国和那个货主去了电话,这才去站领导值班室睡下。

    深夜,电厂运输车间取样班长罗伟提着取样桶,带着两个取样工,在卸煤场大棚明晃晃的灯下,轻车熟路地爬上煤车皮,取了事先做好手脚的煤样,大摇大摆地交到化验室。千把块钱就这样到手了。

    一个车皮上,煤老板装上七八成劣质煤,只把少许优质煤撒在面上以假乱真,并且在事先说好的取样点多装些优质煤,让电厂的取样工取样送化验室,这笔买卖就成了。劣质煤与优质煤之间的差价每吨上百元,一个60吨的火车皮仅这个差价就达近10万。打通这个环节,摊上去每车皮才几千块,利润难以想象。这事儿看上去简单,做起来也挺麻烦,每个环节都得打点好,车站、电厂,各方面都不能脱节。因为车站、电厂都是轮班制,但轮班的时段不一致,电厂是6小时一个班次,车站是12小时一个班次。各自的交接班时间也不一致,像现在,罗伟是凌晨2点到早上8点的晚班,他是曹建国在电厂方面搞定的人。因此,这批煤必须在这个时间段送到电厂煤仓货位上,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如果这次没有如期送达,就得等下一轮晚班。

    这个夜晚,曹建国也迟迟没睡,一直等到煤样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才安心。他边嘀咕着“他妈的,现在赚一点儿钱真难”边进了睡房。

    透过昏暗的灯光望去,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女人,女人已经熟睡,立式空调的温度很高,女人似乎闷热难当,薄被被踢到一边,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扭动。

    曹建国心头一热,这个小女人是曹建国前天在一家休闲馆认识的,当时她似乎在找一个熟人,结果熟人没找着,被曹建国出手不凡的花钱气势迷住了,三言两语就滚进了他的怀抱。

    曹建国按捺不住,俯身上去。

    这一刻,春色无边……

    到了农历初八,车站按惯例组织全车站职工开了一个“收心会”。会后,刘子翔几个去各有关单位拜年,说一通热情洋溢的祝贺话,开些男人和女人那档子玩笑,喝上几杯茶,嘻嘻哈哈就完事。

    下午,值班的任杰候在信号楼转悠了一圈,悄悄回到办公室给曹建国去了电话,通知他那批煤按照要求马上就送到电厂。

    值班员王大革这会儿很忙碌,刚刚在任杰候的指示下更改了“调车计划”,将曹建国的一批电煤按要求送到电厂,弄得手忙脚乱。

    “**059次接近。”列车运行控制系统自动提示。王大革抬头,电脑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灯像一只只小眼睛,朝他别有用意地挤眉弄眼。

    到达的是一台机车头,来挂运车站五道编组好的一列卸空了煤的空车皮。王大革命令信号员排列进路,开放调车信号。心事重重的他竟然忘记了通知调车组人员,撤除五道停留车组的防溜铁鞋。

    上行助理值班员魏长明接受了五道发车的命令,脖子上挂着手持对讲机,腋下夹着信号旗,大摇大摆地往南头去了。到了列车尾部,他惊然发现车轮下的防溜铁鞋没有撤除,急得攥起对讲机就喊:“王大革有没有?王大革有没有?五道的铁鞋还没撤除……”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大革猛然回过神来,脸“刷”地白了,他慌忙抓过对讲机,道:“不要发车!不要发车!”喝止了助理值班员发车,又急忙通知调车组人员立即撤除铁鞋。一场即将发生的事故避免了。

    铁鞋是用于防止车辆溜逸的止轮器具,形状和作用跟汽车轮胎下垫着的三角木差不多。压铁鞋开车的后果不堪设想,卡在车轮与钢轨之间的铁鞋被列车拖于弯道或道岔区,有可能将车轮垫起,造成列车脱轨、颠覆的重大事故。想到这里,王大革浑身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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