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杏雨-第2/4页
“大小姐,您忘了?我不就是从勾栏里出来的吗?”
“我当然记得,记得你这贱人是个什么东西。”
树冠上的人儿似乎并不关心树下的闲事,自流萤逃走后,他便又躺回了树干上,悠哉悠哉地补起怎么都睡不够的瞌睡来。
“大小姐贵人事多,却依旧还能记得我是个什么东西,”李秋吟说话间于头上的发髻间缓缓摘下一只发簪,月色清晰地映照出其灵动的形态,铜制鸟形利爪张扬,双眸泣血观之不祥,“那不知您可还记得此物?”
“紫雀......为何会在你......”
李秋吟侧目看了看手里的铜簪,又一脸玩味地望向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柳红月,“为何会在我这里吗?当然是您那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的好父亲,亲手给我的了。对了,您可好奇他是何时何地......我们行何事时给我的啊?”
柳红月不敢叫李秋吟口中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但脑海里的水分却依旧不争气地在眼眶里翻滚起来,将她的思绪搅和成一汪泥潭,并吞没她最后一丝骄傲。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定是你从我藏物阁里盗来的,你这般的人,还有何不耻之事是做不出来的?”柳红月嘴硬道。
“罢了,装瞎的人,便不该留着那双漂亮的眼珠子。”语毕瞬间,李秋吟将指着柳红月的长剑轻轻甩开,剑尖托着剑身稳稳地扎在了一旁的一棵杉树上。她随即轻轻一挥手,紫雀便瞬间幻作一柄有其手臂长短的精致长剑,剑身之上群鸟若隐若现,好似在啄食又好似在狂舞。若她细思,也一定会惊讶自己这抛剑与将紫雀唤醒的技艺是如此娴熟,好似演练过了千百遍那般形成的肌肉记忆。
“您只告诉我紫雀有法门,可却从不曾与我细说是何法门,父亲,女儿还能相信您吗?”就在柳红月望着李秋吟手中的紫雀愣神思索之际,李秋吟已然持剑直逼其双目刺去。
天际遮蔽朗月的薄云滑动间,树冠抖动,花枝将树干上的人儿无情地扇了下来。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忙用脚尖将剑身压低,只怕剑尖不仅要夺了柳红月的一只眼珠,还要尝到不少他的鲜血。
被压低的剑尖因为前冲的惯性,还是直直地抵进了柳红月的胸膛,那身影于空中灵动翻滚,不知怎地就一掌拍到了李秋吟的肩上,使得其握着啐饮了一口胸膛血的剑退撞到了其身后的树干上。
胸膛上已经流出血液,但神经却还麻痹着的柳红月丝毫不感觉到疼痛。
那人儿缓缓落在二人之间背对李秋吟,像是楚河汉界的分水岭,挺拔得叫谁也不敢乱了规矩。
“你是何人?可是要多管闲事?”李秋吟最先开口,可身体却实诚地靠在树干上,不敢轻易上前,亦不敢贸然出手。
那人儿不知是不是听不见李秋吟的问话,只出神地仰目注视着将自己扇下来的树冠,眼神仿佛是在与将他抛下的杏树交流,让人不禁好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薄云随风淡去,月色依旧冷白明亮。
柳红月望着落在自己跟前,穿着一身浅绿色锦衣的挺拔身影,林间蹿动的风拨动着他的千千垂丝与轻盈发带。
“你好大的胆子。”
沉吟片刻,那人突然开口道,不知是对李秋吟,柳红月,又或是其他什么察觉不到的存在。
“什么?”打量着他的背影,猜测他是何来头的李秋吟闻声发问。
树冠微微摆动,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此刻林间却察觉不到一丝风起。声响平息后,那人才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柳红月,随后又缓缓转身望向李秋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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