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垂下头，喉咙里传来阵阵腥味，手心里也是一片粘稠，“因为凉意不能再回去了，回去只会带给他更多的困扰，他是一国之主，不能再为了这些小事而失信于他的子民。不能，绝对不能。”

    温润怔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马上急切地说道：“可是他在找你，天南地北地到处找你，他亲手描绘着的画像贴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他是这么努力地寻着你，你、你——”温润终是说不下去了，只是很悲伤地看着我，最后才缓缓说了一句，“因为一直寻不到你，他本未痊愈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我蓦然转过身，极力地捂着自己就要倾泻出声的呜咽，用力地喘息着，“就是因为他会这样，所以我才更不能回去，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因为儿女私情，就枉顾天下百姓对他寄予的厚望。我不能做这个千古罪人，不能——”

    这个罪名太过沉重，我承担不起。

    心已经痛得不能自己，我只能无力地缓缓蹲下，紧紧地攥着深陷入掌心的手，和着粘稠，用力捂着那像是就要喷涌的狂乱。嘴里也是有着浓浓地血腥，不知是因为手上的血，不是因为那再不能承受的心。崩溃这两个字，离我好近，真的好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温润也蹲下身来，担忧地看着我，一只手伏上勿自颤抖的我，“于姑娘，你还好吧，是温润失礼了。但是，皇上一心想要寻你，你这样做，那对皇上不是太过残忍了！”

    残忍！我的神情又有些恍惚了，“于凉意，你竟是要如此残忍——”脑海里响起了清岚中毒前那句愤怒的话语，还有那满身的鲜血。思绪恍惚地更厉害了，整个人开始有些飘浮了。不知不觉中，就把手指放在嘴边啃咬着，咬得血肉模糊，全不觉疼痛了，勿自喃喃地说着。

    “我、我们缘尽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们相遇，又再让我们分离，我不能太自私，只、只要能得到他平安的消息，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甩了甩那越来越昏沉的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处。又用沾着鲜血的手使劲敲着，但是脑袋涨得越来越厉害了，思绪是继续飘浮着，说得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清岚，清岚，我终于失去你了，哈哈，是我自己不要回去的，清岚，你会怪我吗？呵呵，清岚，你怎么会舍得怪我，对不对，因为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不会怪我的，是吗？呵呵，一定是的，呵呵呵——”

    吃吃地笑着，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自我幻想之中了。温润马上查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马上连声唤道：“于姑娘？你怎么了，于姑娘？”

    见我仍是毫无反应，还是自顾自的又说又笑着，温润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了，双手撑在我肩上用力地摇着，“于姑娘，湿润答应你便是，你说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抬起头对他吃吃地笑道：“是我自己要离开清岚的，嘻嘻——”

    温润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惨白，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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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第三人称）

    温润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只到被一个人用力地拉扯起来，他看到一个年轻贵公子，他有着与那人一样的凤眼，一脸冰冷地看着他，“你对她做了什么？”

    温润还是惨白着一张脸，嘴唇也是惨白惨白的，那个贵公子冷然地推开他，温润打了几个踉跄，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见那个贵公子一把攥住已经神志不清、嘻笑不已的于凉意，恶狠狠地扇了她两个巴掌，力道之大，都能清晰地看到于凉意脸上的掌印。但于凉意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反而冲那贵公子一笑，“清岚不会生我气的，清岚是对我最好了，嘻嘻——”脸上虽然是在笑，但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却流出如珍珠般豆大的眼泪。

    温润深深地垂下头，万分痛恨起自己的鲁莽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或许是为了皇上，亦或是他自己。

    那年轻地贵公子见巴掌根本打不醒她，侧首大声朝一旁的侍从喝道：“酒，越烈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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