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巨大的落地窗前，已经穿戴整齐的纪月凉和萧楚惑相拥看着天边的朝霞，那个依旧在朦胧睡梦中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橘色的霞衣，显得迷离且凄美。

    “真的好希望，每天醒来你都在我身边，一起吃早餐，一起上班。”萧楚惑扭头在月凉额上印上一吻，霞光洒在她脸上，没那么苍白，否则看着她憔悴的容颜，一定又会伤心落泪。

    “会有人陪着你的。”月凉有些心酸地说，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吧。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他们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吸食着对方的气息，想要记住那种种美好……

    “我该走了。”月凉转身看着他，眸子里泪光闪动，却努力保持着一贯甜美的笑容。

    “我送你。”他不舍地握着她的手。

    “不用了。”送与不送，最后不都是要分别吗？

    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提起沙发上的行李，然后转身，但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不听使唤。

    “月凉……”萧楚惑唤道。

    月凉的脚步顿住了。明知道她舍不得离开他，为什么还要叫住她呢？她没有转身，只感觉身子弱弱的，任由他拥入怀里，像是那飘泊的船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耳畔，是他低哑的话声：“月凉，我不想你走，我不让你走，我不准你走……”

    她心底，是希望听见他说这些话的，可是一旦真的听他这么说，除了动摇她的意志外，似乎并不能改变现状。

    萧楚惑转身面对她，双手抚上她已经泪湿的面颊：“不走，好么？”

    “我不走，你怎么面对姐姐呢？我不想你觉得愧对她，我也不想自己愧对她。”

    “我知道，我明白，但是我舍不得你。”萧楚惑吻上她的唇，温情脉脉的，然后敲开那小巧的门户，汲取着那甜蜜芳醇。

    月凉吟哦一声，手虚软一般松开了行李，然后环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和他吻着……

    再一次推开他时，已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真的该走了。”

    萧楚惑点了点头，可是那双手却怎么也不肯松，他害怕这一松，就再也见不到她。最后，反而是那个一向软弱的女人，主动挣脱了他的怀抱，逃似的出了门。然后，诺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他痴痴地站在房中，看着那道早已关上的门。

    良久，站在落地窗前的他，仰望天空飞过的飞机，泪流满面……

    月凉的离开，时常让萧楚惑认为，那只是一个梦，每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她依旧住在隔壁的放间，依旧在赶着那些带着她梦想的设计稿。而他，除了回公司打理事情，似乎更多的时间都滞留在医院，照顾晓雅，如果说他亏欠她，那么这一切的付出，是不是可以偿还清呢？

    草坪上，晓雅接过楚惑剥好的橘子，只吃了两瓣，便看着一旁发呆的他。自月凉走后，她再也没见过他松开紧皱的眉头，即使是勉强的冲自己笑。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阵轰鸣，一架飞机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呆呆地萧楚惑却忙仰起头，目光追随着那架飞机，直到彻底消失，再也见不到。

    留住一个心不再自己身上的男人，那不是幸福，那是苦痛的开始。晓雅抿着唇，将泪水锁在眶里：“你想月凉了，是吗？”

    萧楚惑这才回过神，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剥橘子。

    “她有和你联系吗？”晓雅继续问。

    “没有。”

    “那你有和她联系吗？”

    “联系不上。”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委屈，他在想，是月凉有意避着他的吧。

    苏晓雅看出楚惑的沮丧，但如果他联系不上月凉，应该也没有其他人能联系上她的了。于是她转而说：“我想出院，明天就接我回家吧。”

    “你不能出院。”萧楚惑忽然有些着急地说。

    “我不想死在医院。”晓雅淡淡地说，“也不想你整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守着我，回家吧，即使是死，我也想死在家里。”

    “不要这么倔强。你的病还没有痊愈。”萧楚惑握着她的手。

    “大家都清楚，我的病不可能会痊愈，既然是等死，为什么要在医院等死？”苏晓雅哭着，她是恼自己，都快死了，为什么还给他们带来这么多麻烦和伤害，如果没有自己，月凉一定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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