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国王鲁夫

    苏小酒蹲下身子，视线与窗台持平，看了看光亮可鉴的木头窗架，又上手摸了摸，接着，她返回上一扇推开的窗户，也俯下身看了看窗台。

    “我可能知道凶手躲在哪里了。”

    梁一帆听到她的话，走过来看了看两扇窗户，顿时明白了她的思路。

    夜莺宫长期无人居住，虽然安德烈会派奴仆打扫卫生，但毕竟与每天有生活痕迹的房屋不一样。尤其这间位于顶层阁楼的房间，安德烈把帅印藏在这里，肯定不会让人随便出入，因此家具、窗台上有积灰尘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最后一扇窗户下方的木头窗架却被擦得异常干净，而其他窗台都留有正常的薄灰。

    苏小酒用食指在身前那扇窗台上沾了一点灰，说道：“你觉得是什么情况下，需要专门擦拭这个窗台？”

    “被踩脏了。”梁一帆走到最后一扇窗户边上朝外看，这扇窗户与下一层楼的三角形屋顶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夹角，刚刚吓到苏小酒的那只乌鸦正是从这个地方飞起来的。

    这个地方正常情况下，就算有人推开窗户也不会特意弯腰出去看，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藏身之地。

    梁一帆思索片刻又说：“这只能说明我们这一段的思路通了，但是证据还是不充分。关键是所有的线索没有办法连成一个完整的链条。

    “假设鲁夫真的给安德烈下毒，他有这个动机也能找到机会，那么，他就是龙族的信徒。假设凶手当时是躲在这个窗台下方，后来被欧文放走了，那么，杀安德烈的主谋就是欧文。他们两个都有嫌疑。

    “我们再返回来看最初引导我们作出这两个推论的线索，又会发现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主体还是建立在推理上而非证据链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推论，必定有一个是错误的。”

    在情感上，梁一帆当然更倾向于凶手是欧文，毕竟，如果他们千辛万苦捧出来的新王鲁夫牵涉其中，那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更麻烦了。

    想来想去，梁一帆还是觉得只有尸检才能确定安德烈到底有没有中毒、到底中的是不是鲁夫特配的那种毒。

    根据苏小酒的讲述，鲁夫天生感官敏感得惊人，他对各种气味能瞬间记忆、分辨，因此自小就在香料的研制上表现了过人的天分，后来，这一技能被他发挥到了制毒上。

    ——当然，这都是暗中进行的。这位从不抛头露面的王子深明自己必须要有一技之长，这种技能在必要时能让他保命，也能成为进攻的武器，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梁一帆想，正规的途径实在不行，那就另辟途径。只要苏小酒能带他进停尸房，他还是能克服心理障碍，自己动手验尸的。他需要确定安德烈的尸体上没有其他的致命伤，然后在他的喉咙里提取残留物就好了。

    苏小酒手上还有鲁夫的毒药，梁一帆有一定的化学基础，通过实验判断安德烈喉咙里是否有那种毒药的残留应该不难。

    打定主意，梁一帆便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苏小酒听完点了点头，可一时半会既不说好也不反对，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克莱尔？”梁一帆叫了她一声。

    苏小酒如梦初醒，说道：“我刚刚在想……该不会，我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想到了什么？”

    “我决定回到雅克城，是因为知道安德烈和欧文勾结篡位。要是……那只是假象呢？万一真正和欧文勾结的，是鲁夫……”

    梁一帆听得鸡皮疙瘩骤然竖了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整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他们成了议会手里的棋子，而议会背后，可能是庞大的龙族信徒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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