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火舞凯旋城-第2/3页

    他没能看到龙，距离还是相当远的，即使是巨龙（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这不过是一条刚成年的龙）那样庞大的躯体，在城市上空低飞状态下，绕行于高高低低的屋顶中，也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他看到了升起的浓烟。

    像城市上空开出的花，一重重灰白的花瓣绽开，花托部位是像蛇信般吞吐着的火舌。

    烟被南边吹来的风描成一道粗犷的斜线，很快，这斜线又添上了第二道，第三道……

    火是从贫民区开始燃起的。初时人们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人嚷叫着“起火了”，也有人高喊着“救火”。

    人们提着水桶冲到大街上，正面迎上了沿着街道飞掠过来的巨龙。

    街道太窄，它的两扇翅膀像两把刀刃，将两边房屋的屋顶削平，就好比削下果皮一样容易。

    建筑物的残体像冰雹似的满大街乱砸。火焰藉由贫民区连成片的屋子由这一处流至那一处，眨眼功夫血色的火花开满了这片区域。

    呼喊和哭叫混杂，恐慌和震惊相缠，城里已经没有任何秩序可言了，所有人都在奔跑。

    有人跑进屋里，然而屋子马上被巨龙推倒了。有人慌不择路，跑着跑着就被从天而降的建筑物碎片掩埋。

    恐惧龇裂了人们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巨龙，从天而降的厄运……末日。

    “怎么回事？”最先注意到贫民区上空的浓烟的是苏墨。

    他站起来跑到窗边，不顾自己现在的囚徒身份这样靠近窗口是否合适。审判长邦度没有阻止他，而是站到了他身后。

    近日气候风干物燥，起火不算稀奇，可这火太不寻常了，顷刻间，贫民区已沦陷了几近一半。看起来火源不只一个，倒像是团体蓄意放火。

    和女巫被劫一事有关吗？昨晚事情发生后，邦度才发现骑士洛德和另一个流浪儿里尔克也一同失踪了，但被抓住的这个流浪儿亚哲却还要求见里尔克，是真的对幕后的事不知情，还是故意放烟幕弹？

    切尼坐不住了，他跳了起来打开门大喊大叫：“来人！……东城发生什么事了？火烛队出动了吗？”

    这是位于三楼顶层阁楼的房间，几乎是西城别墅区中的制高点，可以把东城贫民区大半收于眼底，除了不断涌起的滚滚浓烟，苏墨还听见了远远传来的吵闹声，以及头顶规律的雷鸣声。

    ——他觉得像是雷声。尽管天气很好，看不出有刮风打雷的迹象。难道是旱天雷？

    总不可能是飞机，这年代可没有飞机。但响声的规律性确实不太正常。

    “轰——轰——轰……”

    他正想着，邦度开口了：“你说，你偷入地牢，就是因为对女巫感到好奇，想去看一眼？”

    “嗯。”苏墨心不在焉地应着，他到底没有把事情往洛德身上推。

    “但是，亚哲阁下，女巫昨晚逃出地牢了，你对这事怎么看？”邦度站到苏墨侧面，看着他直视前方的面容，仔细观察他脸上的微表情变化。

    “什么？”苏墨嘴巴微微张开，瞳孔也一下变大了，他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恐惧。

    他明白了刚才看到的大鸟是什么东西了。没等邦度再次试探，他猛一转身按住审判长的肩膀趴到窗下。

    “砰！”由屋顶俯冲下来的巨龙将半座阁楼撞成碎片，龙几乎是贴着苏墨飞过，带起的狂风将他翻了个面儿。

    苏墨和邦度一起被狂风刮走，撞上只剩半边的墙壁才停了下来，撞击带来的疼痛让他眼前黑了一下，他睁开眼，还没缓过气，便看到巨龙在近在咫尺的半空中绕了一个小圈，大口一张，一股流火窜上了近旁几间楼房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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