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但是,我和林木苟的交易,全部是两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行为,尤其数额巨大的那几笔现金,小五多少知道一些,详情连冯玉珍都不了解;至于珠宝、古董和一些零星的钱,林老板送到我家里来,都是以逢年过节或我家里人过生日的名义,这些情况即便为外人所听说,也不至于就给我扣上受贿的罪名吧?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人情往来?你们纪委干部没有?谁信呢,哼哼。

    我在心里这么给自己打气,心中的紧张情绪也就慢慢平息了一些。

    我眼睛不看着他们,以半自语的方式,故作调侃地说:“嗨,人生在世不容易,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这个人呀,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去世也早,家里又穷,靠也靠不上。能走到今天,全靠领导提携、朋友帮忙啊。闵处长、小袁,等你们俩活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成不了事的,一个好汉三个帮,谁都要有自己的亲友团,古代小说上宣扬的那些孤胆英雄,全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自恋式想象,就像他们一边坐在寒窗之下,一边想象自己的才子佳人艳遇一样。”

    小袁用鼻子“切”了一下,说道:“你别以为你爬上了副市长的高位,就可以处处倚老卖老,我们闵处长和你是同年代的。”

    “哦,哦,我看着他比我年轻,这官场上,年轻一岁就多一年的优势啊,小袁,我说得对不对?”

    “什么呀——”小袁露出很不屑的神情,“你卖什么老资格?你这些在我面前没用,你不珍惜自己的荣誉,不珍惜上级组织赋予你的责任,到头来你的任何所谓成就都是一场空,明白吗?”

    小袁最后那“明白吗”三个字,讲的时候一字一顿,就好像是老师对不懂事的小学生讲话那样,又像是对冥顽不灵、必须反复敲打的榆木脑袋讲话一样,让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我连连称是,心里却想,真是到什么山坡唱什么歌,这个小袁,嘴上还没毛呢,就这么戗着跟我说话,好像我欠他什么似的,我真不想理他。

    可是,我不想理他,他们却要理我。闵处长说:“秦小集,你不要有太多的幻想,知道吗?我们一贯提倡的是什么?实事求是。你过去作为一个地方领导必须这么做,现在作为一名双规对象也必须这么做。你以前为临湖做了一些工作,这个上面都了解;你工作上存在许多浮夸虚冒的地方,这个也遮掩不过去,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现在你的处境和身份都不容许你总玩捉迷藏的,我们这不是威胁你,不过是劝告你。不听从劝告,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这叫什么话?什么吃亏的是我自己?好像我真被你们拿住了什么把柄、捏住了什么短处似的!

    我心里憋屈,可是又不敢再说什么牛话,怕引来他们更加尖刻的“攻击”。

    好在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到了12点,这个难熬的上午过去了。

    饭送来了,一荤一花一素,还有个冬瓜紫菜汤。早上没吃好,中午真的饿了。我“呱唧呱唧”很快把一碗饭吃完,感觉一点没饱,又添上一碗饭。这个中午我是连饭带菜带汤,吃了个盆干钵净。

    我一边打着嗝,一边找牙签剔牙。我自己都奇怪了:这样的饭菜,我竟然能吃得这么心满意足,还是在这样的处境下!

    下午,房间里换了两个人,一个是金处长,还有一个是临湖市纪委的。

    我当然不指望他们会给我开恩,只是希望他们别再那么咄咄逼人。可是,我的一相情愿只是幻想,金处长他们尽管有时显得更加和颜悦色一些,但他们的话语内容和上午完全是一脉相承。

    好吧,既然他们紧盯着这个问题,看来我不说一点什么也过不了关。于是我把自己在开发区引进资金的工作进行了一番回顾,尤其是把与林木苟签订土地出让合同的过程作了重点讲解。

    我说:“林木苟是我去开发区遇到的第一个前来投资的客商。林木苟来这里,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当时市里的常务副市长来的——该副市长与林木苟有一点老乡关系,是常务副市长把他介绍过来的。当时,开发区初成立,连三通一平都没有搞彻底,市里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笔经费,所有的经费都是开发区自己想办法筹集。这个林老板一来,就给予我不小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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