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箭-第3/4页



    那三王爷闻言,脸色稍霁,又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兔子,挥挥手道:“都滚远点,别扰了本王与五王的兴致。”

    死里逃生的下属连滚带爬,带头退出十丈远近,知道主子们有话要说,几名护卫不敢靠近,更不敢走远,只得远远将两位王爷护在其中。

    那三王爷不是旁人,正是昨日礼到人未到的晟城王,旁边的秀雅青年则是柰[nài]城王。

    柰城王封地离京不远,早几日已经到了睢京,晟城王却是今日方至。不知为何,这位出了名的跋扈王爷,没有第一时间面圣,反倒是约了柰城王一道,私下在猎场相见。

    柰城王也挥退了自己的随身侍卫,望向自己这位三哥。

    晟城王常年练武,体型健硕,筋骨结实,看外表正是睢明人最喜欢的那种健美,羡慕也羡慕不来。

    柰城王笑道:“三哥久不狩猎,今日一试身手,是不是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晟城王将弓箭挂回得胜钩上,冷冷地道:“初回猎场,诸般情势均不知,难免两眼一抹黑,寸步难行。

    “倒是五弟先来一步,这猎场斗鹰走马的情势,必定比做哥哥的清楚多了。”

    柰城王笑容一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养尊处优,洁白细腻,绝无半点瑕适,只在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显然是弹奏乐器所致。

    “三哥你瞧,小弟自小不擅骑射之术,在马上能坐得稳当已是不易,更休提拉弓射箭。

    “倒是听说三哥前些日子得了好编钟,怎么送给了德城王?小弟素爱音律,只恨不能一试,遗恨至今。”

    与晟城王出了名的跋扈不同,柰城王是位醉心于音律的风流王爷,精熟多种乐器。

    乐坊司曾有位程姓琴师,爱琴成痴,人称“程疯子”,一日隔墙偶然听到柰城王所奏《阳春白雪》,他不知对方身份,竟翻墙而来,苦苦要求奏乐者加入乐坊司。

    柰城王也不计较,付之一笑,道:“音律一道,在其心,不在其职。”程疯子怔忡片刻,觉得自己拘泥了知音人,由是大哭而去。

    柰城王由此出名,兼之温柔多情,不知是多少睢明女儿的春闺梦里人。

    晟城王盯着柰城王双手片刻,哈地笑出一声,语气有些轻蔑:“柰城乃是礼乐之城,姑且受得起这座编钟,可恰逢多事之秋,纵得了好钟,又如何奏得出盛世之音?”

    这话说得虽轻蔑傲然,柰城王却不以为意,曼声吟道:“思来何事终不忍,牝鸡司晨,天下之势尚三分。昔日英雄成白首,多事逢秋,但看何人敲钟手?”

    当是时,人族的半壁河山,由三大国彼此割裂雄踞,睢明国在其中开国最晚,又恰逢了这么位膝下凉飕飕的皇帝陛下,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顶好捏的软柿子一颗。

    不仅其他两国这样想,睢明国内部高层以此刻会师猎场的两位王爷为首,当然也这样想。

    今上膝下只得一女。

    若让此女顺利当上储君,来日不正是牝鸡司晨,贻笑天下?

    今上是先帝长子,如今正逢五十二岁寿诞,已见白首,可他之下几个兄弟却是年富力强,雄踞一方。

    虽然众亲王无诏不得入京,可私下人情往来,又岂是小小一个闺中少女可比拟的?

    不过,这种野心,总要饰以道貌岸然,讲一个名正言顺。就像兄弟二人的对话一般,句句无关政事,句句直指政事。

    柰城王深知自己闲散,亦知晟城王有非臣之心,只差写在脸上,正乐得坐山观一场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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