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陷进恋爱的人都是傻子.



    她一直延着台阶往上走,不知走了多少层,身体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她抬起眼,看见白雨泽沉静的脸。

    “雨泽,肖弈要做爸爸了。”她露出一丝笑容来,声音在苍白的脸色中低弱婉转。

    白雨泽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办公室里带,平静的回答:“我知道。”

    “不知道那孩子生出来会比较像谁呢?像白雪的话肯定小巧迷人,若像肖弈,嗯,应该就是很干净漂亮的那种了。”白雨泽将她放在沙发上,她就顺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缩在真皮沙发的角落里,唇角始终带着笑,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晰明了,眼神却空洞得很,仿佛透过眼前的茶几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白雨泽无奈的一闭眼,说:“一一,难过就哭出来。”

    林一一仰起头,对他璨然一笑,“我不难过,肖弈要做爸爸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呢?肖弈以前跟我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岁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我那时候想,一定要在二十三岁前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他,然后再给他生个孩子,你看,他现在都二十七岁了还活得好好的,而且马上要做爸爸了,多好的事啊。”

    白雨泽被她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激怒了,不由得走过去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从喉间滚出来,“林一一,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给我哭出来,听到没有!不准笑!”

    一一被他晃得东倒西歪,及腰的长发在脸上凌乱开来,她却仍是笑,倔强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白雨泽,“对我来说肖弈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所以,我不会哭的。”

    白雨泽双手叉在腰上,来回的在办公室里走动,焦燥得无法言语。

    林一一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房间的某一处发呆,然后慢慢的觉得眼皮在打架,她就索性闭上眼睛,任自己沉落在黑暗之中。

    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刚上大学那一年。

    那时候她是林正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林家的大小姐,连上个街都得派人暗中保护。

    所以,新生报道的第一天,所有人就看见一个粟色长卷发长得婉如公主的女生从一辆卡宴上下来,随身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先生,一人手里提着两个夸张的大箱子。

    匆匆赶来的学校主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还不停擦汗。

    就在重重人群之外,她第一次看见肖弈。

    那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当时肖弈并没有看她。

    那时候肖弈站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下面,身上穿着极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卡其裤,袖子微微上翻,停留在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手臂,他的头发很黑,黑得发亮的那一种,被那些从树叶间掉下来的阳光一染,立刻就变成了星尘一般的光芒,很耀眼,让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心脏怦怦的跳起来,十七年没曾紊乱过的心跳声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失去了节奏。

    她按住胸口,发现自己欣喜又紧张。

    那个只看见一个侧脸的男生让她想立刻走过去跟他说说话,却被主任拉住,“林小姐,这边请。”

    主任脸上的表情让她不忍拒绝,她无奈的叹口气,跟着主任往前走。

    快走到教学大堂时,她回了一次头。

    在海浪般层层叠叠的高大树木下面,那个俊逸绝美的少年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阳光在他的脚边围绕,星星点点的如同落满星尘的海洋,她看见他慢慢的张唇,一字一句的说:一一,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你都不回来?

    然后她就醒了。

    翻身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里,四面雪白的墙面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想起刚刚自己梦见了肖弈。

    半拉的窗帘后面是灰蒙蒙的天空,远方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奔涌过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转头四顾,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找到了合衣睡着的白雨泽。

    她便赤脚踩在地板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毛毯拾起来盖在他身上。

    雾蔼一般的光线下面,白雨泽下巴的胡须破皮而出,正勇敢而执著的盘踞其上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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