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自扣扳机
有一种回味叫心有不甘。
司马道子对王恭忍让、谦让,从而使国家免于陷入战乱,但事后想想,这真的是自己自愿的吗?王恭能体谅自己的良苦用心吗?想想,唉,也别自欺欺人了,老夫这实在是被王恭之流逼迫了不得不如此啊!
就这样想下去,司马道子对王恭、殷仲堪渐渐地由忍让转变成了痛恨。说到底,还是姓司马的是一家人,司马尚之、司马休之还是很有才略的,老夫就引为心腹吧,新的心腹。旧的已经太疼只能扔了。
新的心腹也不辜负相王的栽培,很快报之以谋划。
398年2月,司马尚之建议:“现在拥有兵权的地方势力过于强盛,而宰相的权力相对太轻,应该多派一些信得过的人分布在首都以外,作为呼应中央、牵制地方势力的力量。”司马道子同意这个意见,就派司马王愉去当江州刺史,同时负责江州和豫州四个郡的军事,作为对首都的声援。这个王愉就是王国宝的哥哥。
为杀大龙而进行的谋篇布局,关键是善于下闲子,未雨绸缪,最好是在对方不知不觉之中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为此,司马道子不分白天黑夜地和司马尚之谋划商量,为将来可能出现的机会做各种预案。
司马道子与司马尚之没有注意到的是,机会还没有来,自己已经无意中制造了危机。
先讲一个插曲。大概7月的时候,桓玄向朝廷请求去当广州的州长。司马道子本来就对桓玄待在荆州比较忌惮,就顺水推舟同意他去广州,任命他当广州刺史,同时负责交州、广州两地的军事,交州就是现在的越南。结果,没想到的是,桓玄接到任命以后,继续赖在荆州,并不前往广州上任。其实他是另有打算。经过这一番奇妙的操作,我们发现,桓玄有了个正式的新的官职:广州刺史,感觉就像他在饭馆点了一碗白米饭,之后就用这碗白米饭跟人去换了阳春面了。桓玄这个人在以后还会有类似的迷之操作,让人感觉他是太入戏了有点出不来。
司马家两个宝贝弄出来的危机在哪呢?就在王愉那。原来,王愉新负责的豫州的四个郡是从豫州州长庾楷手里割出来的,庾楷听到后是一脸的懵逼。很明显,司马道子没有考虑过庾楷的感受,更别说是提前征求庾楷的意见了。不管是平级,还是上下级,人跟人之间的尊重很重要,很多问题都出在不尊重上。司马道子栽在了这里,王恭后来也是栽在了这里。
庾楷当然很不爽,但还是通过正常渠道反映了自己的疑议。他上了一个疏,说道:“江州在内地,而西府(指豫州)的北面负责抵御贼寇,不应分给王愉管辖。”朝廷收到后不同意,实际上就是司马道子不同意。结果庾楷大怒,决定倒向王恭。庾楷派了儿子虞鸿游说王恭:“司马尚之兄弟再次掌握权柄,比王国宝还要过分,他们想要借助朝廷的威信削弱地方势力,对过去的事情进行惩罚报复,恐怕大祸随时就会到来。现在应该趁他们的谋划计议还没有完成,早作打算。”王恭听了以后,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把情况通知了殷仲堪和桓玄。殷仲堪、桓玄赞成要还以颜色,并推举王恭为盟主,约好时间一起进攻京师。
司马道子为什么要从庾楷手里生生地割四个郡给王愉管,是个疑问,事后看王愉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去管,司马道子这一出有点让人莫名其妙,直接把庾楷推到了王恭这边,还同时刺激了王恭等人第二次动手。既然如此,那前面为什么还要讨好王恭,甚至为了他把自己阵营的王国宝、王绪牺牲掉呢?司马道子的思路很不连贯,这也说明他前面的退让只是术,不是道。
这个时候,形势已经紧张了起来,京师内外,明的暗的检查盘查已经布置了起来,往来交通已经不太通畅了。殷仲堪在斜裁的绢上写了一封信,藏在箭杆中,再装回箭头,涂上油漆,请庾楷带给王恭。王恭收到以后,打开一看,发现绢的边角地方已经抽丝了,导致纹路散乱,不好判断是不是殷仲堪的亲笔,王恭怀疑是庾楷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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