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大义灭精-第2/3页

    王大人回京口了，让人意外的是，此时殷仲堪却起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殷仲堪的反射弧比较长，他虽然答应了王恭一起动手，但他犹犹豫豫地不敢沿江而下，听到王国宝等人已经被处死，再不行动，表态就晚了，于是就赶紧上表朝廷，意思是我和王恭大人是一样的意见，然后出动大军，派杨佺期在巴陵驻扎下来。司马道子一看，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们都已经收摊了，你就别闹了，给他写了一封信制止他，殷仲堪就顺坡下驴，班师回营了。

    所以，殷仲堪实际上没有冒任何风险，就打了个六折履行了对盟友王恭的承诺——只不过是晚了十天左右。如果说有什么后遗症的话，就是王恭对他的信任度肯定是降低了。

    如果说这里面有什么受益者的话，桓玄应该算一个。殷仲堪起兵，他肯定也带着他的豪杰摆过前进的姿势，在他的简历上，可以添上一笔了：某年某月，策划并实施勤王行动，旌旗所指，奸臣伏法，民皆开颜。为国除害，义不容辞！

    如果说这里面有什么受害者的话，有个叫王廞的人肯定会大声喊：“我是！我是！”他是谁呢？

    王廞也是东晋政坛王不倒王导的一个孙子。本来呢，王恭起兵没他什么事，当时他的娘去世了，正在吴国，就是现在的苏州市守丧。王恭说，孝子啊，现在国家需要你，你先暂停守丧，代理吴国内史吧，就是说你来当苏州市市长吧，干什么呢，最紧要的是招募壮士，准备在京师的东方起兵。史书上用了一个“版”字，“版廞行吴国内史”，意思就是王廞这个市长职务不是中央政府任命的，而是王恭任命的，含金量不高，有效期有限。

    但王廞的积极性很高，派前任吴国内史虞啸父到吴兴郡、义兴郡一带招募兵士，吴兴郡就是现在的浙江湖州市，义兴郡就是今天的江苏宜兴市。广告打出去以后，来应聘的人很多，一下子超过一万了。这事情不是挺好的嘛，但没想到王恭的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还没怎么活动筋骨呢，司马道子已经大义灭精了，王国宝等被处死了。王恭就命令王廞停止军事行动，把兵权交出来，小王啊，那个什么，你是个孝子，现在你还是回去继续守丧吧。

    老王这么一说，小王就不干了。你这不是玩我吗？大怒！小王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原来，王廞接到王恭要他募兵的指示后，工作过于卖力，杀了很多反对他的人，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现在是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就此交出兵权，回家守丧，很可能会被人报复，很快就会办自己的丧事。现在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建康那边已经消停了，王国宝已经死了，没有了目标和旗帜，摊都撤了，还能带领这一万多乌合之众去勤王吗？退呢，有生命危险，权力是最好的金钟罩，无权就意味着裸奔。

    王廞这种心情我们也可以理解。就比如你的哥们叫你同去同去一起去创业，到风口吹猪，结果你把房子卖了，工作辞了，临走还把领导、同事骂了一顿，想着过几年衣锦回来让你们瞧瞧。结果没过几天你朋友告诉你，哥们，风停了，新公司也不用注册了，有人收买我了，老感动了，我决定先不干了，你还是先回去上班吧，对了，你还没辞职吧？

    王廞接下来的举动告诉我们，他是真的急眼了。一方面，他拒绝接受王恭要他交出兵权的命令，也不再接受其他的命令，他发布命令，叫他的儿子王泰率领刚刚组成不久的军队攻击王恭，一方面写信给会稽王司马道子，控诉王恭的罪状。

    这个新组成的军队连新兵训练都没有搞完，怎么可能有战斗力？王恭是青、兖两州州长，手下是骁勇能战的北府兵团，这两军相遇，就是鸡蛋碰石头，只能是蛋黄蛋清流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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