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娜和莉莉-第4/6页

    莱戈若王国内有不少民众——尤其是贵族，他们崇拜太阳力量，认为太阳的圆才是最完美的形状。如果天生残疾意味着他是被太阳厌弃的孩子，父母会把孩子丢弃到森林深处，对森林之神祈祷，让森林之神决定他的生死。如果森林之神眷顾庇护他，那么他将在树荫下生活；如果没有那他也将永远的留在森林里。

    安娜非常厌恶这类说法。遗弃就是遗弃，人们总是编造一个又一个借口粉饰自己残忍的行径。

    莉莉的一天是从院长妈妈的铃铛声中开始的。睡在大通铺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坐起来，他们按照院长妈妈的要求叠好被子。这些身体残缺的孩子们会互相配合叠被子、穿衣服、洗脸洗手，自觉排好队跟着院长妈妈来到餐厅开始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又是切片面包配蔬菜汤。莉莉不喜欢蔬菜汤，也不喜欢干巴巴的切片面包，可没有其他食物给她选择。她撅起小嘴呼哈呼哈地吹着碗里的热汤，蔬菜汤也没有什么味道。

    莉莉的身体在福利院算是比较健全的，她的右腿没有知觉不能行走，其他肢体是正常的。莉莉吃完早饭想用手抹掉嘴巴上的汤渍，院长妈妈的咳嗽声适时响起，莉莉扁了扁嘴巴从围兜里掏出粉蓝色的小手帕。

    “啊——”莉莉拿着勺子喂边上一个没有右胳膊、左臂绑着木板的小男孩吃饭。刚开始她喂得很有耐心，但随着其他小朋友吃完，一个接一个往花园里去，莉莉开始不耐烦了。她做出凶巴巴的语气对男孩说：“你为什么还没有吃饱！乔治，你是坏宝宝！”

    男孩有些委屈，他才吃了半碗汤。莉莉喂饭的速度开始变快，男孩也努力吞咽着食物，险些呛到。莉莉慌张的给他擦嘴巴，并再次凶巴巴的警告他：“你不许对院长妈妈说。”

    莉莉很可爱，脸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男孩很喜欢她，听话的点点头。莉莉给他擦干净嘴巴，有些费劲地推着男孩的轮椅到花园里，男孩的左腿也没有了。

    “妈妈——”莉莉拉长声音喊，“院长妈妈——我们吃完了——”

    莉莉是福利院里长得最可爱的孩子，调皮聪明，而且很会撒娇。莉莉单腿一蹦一蹦地向院长妈妈方向过去，她扑到院长妈妈腿上扬起脸蛋，棕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院长妈妈，声音开始变得甜蜜：“院长妈妈我喂完乔治了，院长妈妈给我编头发，今天要编两个辫子。”

    听见莉莉的声音，其他女孩也过来围住院长妈妈喊着要扎辫子。莉莉推开她们：“不行不行，是我先来的。”她瞅见院长妈妈不赞成的眼神，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说，“大家要排好队，听话的宝宝才可以扎辫子。”

    院长妈妈对这个小机灵鬼没办法，把她抱在腿上给她编辫子。莉莉棕色的头发细细柔软的，编起来后更可爱了，很像故事绘图里的小孩。

    福利院的孩子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孩子还是婴儿，最大的也不足十岁。白天只靠院长和福利院的四名护工是忙不过来的，不过等到下午会有人过来帮忙。这些人大部分是绿茵城里的义工，一些心地善良的学者。还有就是天平教会的教员，他们是这座福利院的负责人。

    学者们会教孩子们认字，给孩子们上课。莉莉还没有到上课的年龄，她和差不多年龄的小朋友一起坐在草坪上扮过家家。玩了一会儿莉莉便觉得没有意思了，她每天都玩一样的游戏。莉莉倒在草坪上打滚，她看见蓝蓝的天空想到了安娜的眼睛。莉莉开始委屈起来：姐姐已经一个月没有来看她了，姐姐是不要她了吗。姐姐说会带她从福利院出去的，姐姐为什么还不来......姐姐是大骗子！

    莉莉难过的哭起来，四岁的乔治坐在她边上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的安慰莉莉：“莉莉、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疼了，我去喊院长妈妈。”莉莉不相信他，她想：乔治连腿都没有怎么去喊院长妈妈。都是大骗子！姐姐，她要姐姐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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