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访-第4/14页

    慕容钰默然。

    两人这样打哑谜一样说了一通，身为第三者的苏小诺则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天啦天啦，他们说的是国语吗？

    怎么听来听去，都和外星语一样。

    她索然无趣，也自觉自己此刻的行为太过恶劣，又有点想撤了。

    ?

    小院里，花木扶疏错落。

    慕容钰的手轻轻地放在桌上，那柄通体碧玉的萧则倚着指尖，萧身冰冷，那汩汩的凉气，于是也顺着那接触的指，传到了心里。

    他等了那么多年，在静园里呆了那麽久，却只听到她一声轻描淡写的‘对不起。’

    就像多年前，她背着他，和四哥一起出去游猎，回来时，说的那一句‘对不起’一样。

    柔和，又异常倔强。

    至始至终，都没有他的事情。

    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她和四哥的事情。

    慕容钰想着想着，忽而又笑了：也许真的是在静园呆得时间太久了，心已经了无波澜，及时此时此刻，想着这些曾让他发疯若狂的话时，他的心，依旧是平静的。

    “我在静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突然开口，说。

    俨然，已是老朋友的语气。

    惠心微微地松了口气，信口接道，“谁？”

    惠心微微地松了口气，信口接道，“谁？”

    “你。”慕容钰微笑，惠心吃了一惊，正想接话，慕容钰则继续说了下去，“那个人，像极了从前的你，声音，神色，多管闲事的性格，还有……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也是打赤脚的。”

    惠心哑然，随即干涩地笑笑，“如今，我已经不再多管闲事了。”

    “我知道。”慕容钰平和地看着她，烟波温润而遥远，“也许这些年，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子，早已不是你，而只是当初那个形象。那个——拿着一柄萧，赤着脚，闯到我面前的女孩。”

    惠心默了。

    苏小诺也默了：多管闲事，赤脚出现，隔着门的声音——OMG，说的可不就是她么！

    不过，她和惠心，可真的一点都不像啊。

    她哪里有惠心这种气定神闲的温雅？

    “后来呢，那个女孩……”沉默了许久，惠心悠悠地问道。

    “后来，我才发现，她就是她，你就是你。你们其实一点都不像。”慕容钰浅笑道，“你其实已经见过她。”

    “……你是说，小诺？”惠心心思聪颖，那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慕容钰点头，“是啊，初见的时候，真觉得你们很像，都那么胆大妄为，而且，大大咧咧下面，又有一颗很细腻的心思。不过，后来才发现……其实你们是那么不同。你对感情，是执拗，是明知不可得而强求。可她呢，却是真正的率性洒脱，所以她永远不会变成你，也一点，都不像你。”

    惠心默默地听着，而后轻轻地问道，“你喜欢上她了吗？”

    她很担忧。

    你该知道，苏小诺，是十一弟的心爱之人。

    难道你这辈子，都要被自己兄弟抢走挚爱吗？

    “没有。”好在，慕容钰的回答够迅捷，他摇头，淡淡道，“能喜欢一个人，也是种福气。只是人一生种只有一次这种福气，而我，已经将它使用殆尽了。”

    惠心的脸上划过愧疚。

    “对不起。”她又想说。

    毕竟，当年，确实是她移情别恋，负了他。

    慕容钰却比她的速度更快，他扭过头，看着远处的苍茫，微笑，“不用道歉，那件事，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你——也早已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了。”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是如此鲜活灿烂的存在。

    在他打猎的时候，赤着脚，拿着中箭的小兔子，叉着腰，拦在他的马前，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面前的女子呢？

    眉眼依旧，却早没有了曾经的凌厉。她那么温婉，那么知书达理，那么得体，得体得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面具。

    这个形象，已经不再是他梦里的精灵。

    也许，很多沉淀多年的爱意，在真正见面的那一刻，便会消弭无踪。

    因为，你会发现——那不过只是你没有做完的美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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