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如山之冤



“对呀,当时吕茶年纪也小,突然遇到事情茫然失措也是有的,怎么就能把窦婷的死、全怨在吕茶的身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妖娆妇人说道。

一个老汉,则盯着吕茶的面孔和……、流着口水。

点头道:“就是就是,吕姑娘长得如此婉约美貌,岂能是那等心肠歹毒之人?说不准啊,还是那窦婷自身不检点、才招了那等杀身之祸呢。”

“……”

杜婶捂着心口、紧紧闭着眼睛,听着那一声声如刀似锯般的声音、一下下扎进自己的心脏。

她想哭、想喊、想愤怒地冲着所有污蔑她女儿的人咆哮;更想挥起拳脚、打向那一张张可恶卑劣的嘴脸。

可惜,没用的。

三年了,她见过的太多、听过的太多。

不要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

有些人的心里:只像那污泥烂沼、承不下任何尺秤的重量。

杜婶松开攀住船沿的手,向着花筐游去,看着那些花支儿、顺着水流飘远、四散。

眼眶红着,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三年了,她的眼泪,早已流干。

即便是这勾江连海的涓涓河水啊,也无法像眼泪一般、哪怕带走她内心一丝一毫的伤痛。

她只呆滞而有些麻木地、抓着花筐,回到小船边,然后努力地爬上去。

这期间:吕茶撑着舢板、还想撞向游在河里的杜婶,被人横船挡住;

有别的船上的人、想捡起花支还给杜婶,最终还是在经过杜婶的船只时、扔了些铜板过去。

有的行人,也悄悄驻足、摸出铜板扔上去。

他们,都是穷苦人,能帮到杜婶的,也只仅仅这样而已。

吕茶背后有人撑腰,这个连傻子都知道,他们惹不起的。

听到铜板落在船板上发出的声响,杜婶回过神,顾不上浑身湿淋淋冷得打颤,就跪了下来、朝着那些好心人一一叩谢。

卑微、无助、而又羸弱。

人们纷纷避开了她的礼,带着无力和无奈,摇头散去。

街栏边,狄映扣住彭凉胳膊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紧。

在吕茶划船撞向杜婶小船的那一刻,彭凉就想出手。

被狄映给阻止了。

相信杜婶不会有事的狄映,是想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看到了,就更不会让彭凉出手了。

人们的表现和言行,很多时候都不能代表真正的黑与白。

有些人是因色起意、有些人是随波逐流、有些人是悲天悯人、有些人是善良柔软……

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得细细探查一下。

现在出手、就站了立场。这是不对的。

面对案情,需要执律人的情感、也更需要执律人的理智。

狄映松开彭凉的手,转回了客栈。

彭凉则吹响了哨音,通知房斌等人、散布进杭州州城的角角落落、探听此案。

此时是大夏历十一年腊月初六。

是夜。

冬雨绵绵中,狄映坐在客院主屋的方桌旁、双手撑在膝盖上,听着侍卫们打听回来的消息。

“大人,此案可算得上整个杭州地界儿内、人尽皆知。”

房斌先一步禀报道:“杭州有女子书院。最出名的就是西郊外的杭青书院。杜婶的名讳是杜玉娥。

她是中等富商窦思良、明媒正娶的夫人。

夫妻二人十分恩爱,成婚一年后,杜玉娥就产下一女:窦婷。

之后三年,又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窦思良为商公道、为人纯良,生意做得不太大、在民间的口碑却很好。

他也洁身自好,只守着杜玉娥和孩子们安稳度日。

够吃够喝、能让儿女们不跟着受罪,就是窦思良最大的追求了。”

“结果还不是完蛋了?”

聂波听着房斌那不疾不徐的语气,就忍不住出声接口、爆豆子一般地道:“夫妻俩疼孩子,到窦婷十二岁时,才把她送到了杭青女子书院。

窦婷就在那儿认识了吕茶。

哦对,吕茶,这本地做出海生意的大富豪、吕冒的嫡长女。不知怎么的,在十五岁及笄之后结识了外面一个男子。

吕冒不同意。把那男子、叫啥来着?”

聂波说着说着、又忘了。

“叫韦谱。吕冒把韦谱的腿打断了。韦谱就疯了。养好了腿伤后,就在去书院的路上、伏击了吕茶。

想宰了她。结果吕茶把同行的窦婷给推了出去,自己跑了。

窦婷就这么死了,韦谱目前在逃。”马三十五接口道。

余三十一则汇报了打听到的另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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