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教训

    早春的十九点，夜色渐浓。

    两道黑影在贫民区的巷子间穿梭，不断接近着一旁的废弃厂房。

    两根粗大的烟囱直入夜空，这里本是一家冶炼厂，但随着场内过半的高层在一次外出后不知所踪，工厂最终也没能再支撑太久。

    而至于那些高层是卷款跑路，还是在外面遇到了天灾尸潮，至今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调查结果。

    永朔县政府将这片地收回，但迟迟没有找到接手人，久而久之，这里也就荒废了下来。

    月色下，林渊跟在赵昌明身后，停在了那两道阴影的脚下。

    他靠近了才发现，这两根烟囱并非独立存在，它们被中间的一栋建筑连接在一起，只是在远处看来，中间的这栋建筑太不起眼了一些。

    “赵叔，我们来这...？”

    林渊见前面的身影停下，心里也有些忐忑。

    十几分钟前，在他正面回答了赵昌明的问题后，除了一声不屑的笑外，换来的就是这次外出。

    赵昌明并没有说要带他来做什么，林渊心里猜测，他大概是要挨一顿训的。

    从长平到永朔的一路上都很平静，他们又是坐的军列，他没见过赵昌明出手，但从对方的年纪以及和自己父母是战友这两点上判断，这个突然出现的赵叔怎么也得是个高阶武者。

    “等。”赵昌明的回答非常简洁，同时瞥了一眼林渊，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我没兴趣欺负小孩子，而且你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吗，我给你找了个同龄人。”

    “我不是，赵叔，我就是觉得这里是私人区域，咱们就这么进来会不会不太好。”林渊被他看得有些慌，面前的毕竟是长辈，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其实在工厂关门后的几年，这里就没了看守，白天这里是贫民区孩子们的探险乐园，晚上偶尔也会有人来这里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私人区域怎么了，你出城走的就是合法通道？”赵昌明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夜色下，这位年逾四十的中年人仿佛一座雕像般站在建筑阴影的交界处，大半张脸都被烟囱投下的暗影所遮盖。

    林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好在赵昌明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二人就这样站在阴影边缘，无声地等待了起来。

    晚风卷来了一地沙尘，时间不断流逝，半个小时转瞬即过。

    林渊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远处响起车轮碾压碎石的声音，在他有了动作后又过了几秒，赵昌明才注意到远处的响动。

    中年人颇有深意地看了林渊一眼，却没说什么。

    一辆越野车停在二人面前，棕色的涂装和悬挂的号牌证明它隶属于驻扎在关隘中的守备军。

    “守备军城巡六队，叶秉臣奉命向赵队报道。”

    车上下来俩人，其中从后座跳下那个快步上前，对着赵昌明敬了个礼。

    “稍息。”

    赵昌明沉声回答，同时看向了一旁。

    “你觉得自己是天才？露两手吧。

    我也不给你什么压力，输赢各凭本事，没奖励也没惩罚，去吧。”

    “叶秉臣，你跟他过过手，别给守备军丢人。”

    “是！”

    从车上下来的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嗓音像是处在变声期。

    在听到赵昌明的命令后，这人从车前走到侧面，看来是没打算占背光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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