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花簌簌落了一夜,雪夜辗转无眠,终于等到天际泛白,旭日东升。

    盥洗过后,云舒拿了碧玉梳,轻轻为她梳理着头发。她的头发很顺滑,就像上好的绫罗缎子,捏在手中,沁凉如丝。

    取过手边的匣子,云舒拿起一支金凤朝阳钗,插入雪夜漆黑如墨的云鬓中。

    凤钗有四尾,是双凤夺珠。凤尾下系了丝丝缕缕的珠玉,只要轻轻摆头,环翠叮当。

    盯着镜中的苍白容颜,雪夜咬摇了摇头,将发上那支金钗取下,又径自从匣中挑出一支琉璃簪,将头发轻巧绾起。

    虽是朴素简单的发式,却衬托出她娇媚出俗的绝世容颜,淡雅如荷,清新如兰,这样的女子,当真倾国倾城,艳绝无双。云舒微叹了口气,不禁为娘娘的遭遇而惋惜。

    如此佳人,该是放在手心呵护着,怜爱着,唯恐伤了,碎了,可是皇上,却毫不知道珍惜。试问这世上,有多少这样的尤物,可以任皇帝糟蹋呢。

    早膳摆上来,足足摆满一桌。米粥香甜,小菜美味,望着一大桌的丰富佳肴,她蓦地恍惚了一下。

    这里其实很好,清净的月宫,从来没有人来打扰,她可以很安静地看雪,听雪,就像在山谷中一样,寂静却安宁。只是,有了那个恶魔,天堂也变成了地狱。

    自从那日他打了她两巴掌后,他便再没出现过。也许,他已经把她忘了,皇宫这么大,皇帝的妃子那么多,她偏安一隅,那个暴君,或许已经记不起她。忘了好,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记起,这样,她便可以安宁地过自己的生活,或许,还可以想办法逃出这个牢笼。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顿时愉悦,微微抬首,对着云舒道:“你也一起坐下吧。”

    云舒一怔,随即慌忙决绝:“万万不可,奴婢身份低贱,怎能与娘娘同坐一桌。”

    她有些不快,奴婢也是人,分什么高贵低贱呢?

    “我让你坐下,不要惹我生气。”她知道,自己若是发怒,这个女孩一定会惊慌失措。

    果然,云舒战战兢兢在一旁坐下,她展颜一笑,如三月春花,骄阳明媚。

    她甚至还为云舒亲手盛了一碗米粥,当看到云舒那受宠若惊的表情时,她不禁露出一抹调皮的笑意。

    “云舒,别当我是娘娘,我们姐妹相称就好。”她满眼愉悦,言笑晏晏。

    云舒惊得跳起身来,慌忙跪下:“娘娘,这不合礼数。”

    好烦人,什么都是礼数礼数的,她喜欢和她做朋友,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她慢慢起身,撩起拖曳至地的长裙,将云舒扶起:“你这个样子,我会很难过。”

    云舒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疑惑。眼前的女子,依旧美艳动人,可是与从前,的确不太一样了,娘娘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前的贵妃,虽然也疼惜她,但绝对不会用这种平和的目光看她,那是一种朋友间的关怀,姐妹间的呵护,没有贵贱,没有尊卑。

    “娘娘。”她鼻间一酸,眼泪便在眼中打起了转。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她笑着,为云舒拭干了泪水。

    “娘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奴婢都会尽全力保护娘娘,即使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会在所不惜!”心口越发酸涩,她跪倒于地,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雪夜强行将云舒扶起,略带嗔怒:“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姐妹,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石,紫色的萤光,带着淡淡的薄晕,好看至极。这是她十岁那年在山谷中捡到的,因为觉得好看,便结了绳索,编成挂饰。

    那紫色的玉石,美到不像凡物,云舒看着眼前的清雅女子,颤抖着接过那枚紫色玉石。

    “好啦,别看了我给你戴上。”雪夜取了玉石,为云舒系好。

    忽然间,想起师父为自己系木牌时的一幕,心间微微酸涩,跟着手指一抖,活结打成了一个死结。

    “哎呀,系成死扣了。”她懊恼道,想要取过剪刀重新为她系结。

    云舒急忙转身,道:“不用了娘娘,云舒以后一直带着它,再也不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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