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棋子



“凡遇直宿者,悬带此腰牌者勿拦?”

 陆子吟跟着令牌上的字迹轻声念了一句,随后想起了什么,眉头忽然一挑。

 秦千户则慢条斯理的将令牌一番,露出了背面八个大字:

 锦衣卫千户,秦长远!

 “锦衣卫!”

 “秦千户竟然是锦衣卫的人?!”

 陆子吟心道自己早应该猜到,能护送夏言这般人物的千户官,能是普通上直亲军卫的将官吗?

 也就是秦千户,即秦长远身上穿的青绿锦绣服迷惑了他,让他没往那处想!

 若对方身穿得是飞鱼服,带得是绣春刀的话,陆子吟怕是一早就认出对方的身份了。

 可等等!

 锦衣卫和他是自己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子吟正欲再问秦长远,后者却只留给了前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上马跟着夏言的马车一同离去了。

 是对方不想透露太多吗?

 不,陆子吟觉得,对方更像是认定自己知道内情,但因为某方面的原因,不愿意在表露身份后,再亲近自己。

 锦衣卫......京城......陆......陆炳?

 自己和那位明朝唯一三公兼三孤的传奇锦衣卫都指挥使有旧?

 这个发现让陆子吟瞪大了双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可历史上,陆炳

 的四个儿子,都是单名,分别是长子陆经,次子陆绅,三子陆绎,四子陆彩。

 其中长子陆经未满三十便早逝而去,次子陆绅更是八岁早幺,不然也轮不到三子陆绎继承爵位和世袭锦衣卫同知的位置。

 唯有第四子陆彩在历史上并无任何记载,难不成自己在这个世上真名叫陆彩,子吟是自己的表字?

 可不对啊,朝廷委名自己为越河县知县的大印上,清楚的刻有,陆子吟三个字!这就表明陆子吟就是他的本姓本名。

 “奇怪,太奇怪了。”

 “我一个文官,怎么能和锦衣卫扯上关系?”

 陆子吟一路思绪翩翩的回到了县衙。

 这一路,陆子吟是既希望同陆炳沾亲带故,又不希望和对方扯上关系,显得矛盾至极。

 毕竟那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大明最臭名昭著的职位和人,凡是在这个位置上待过的人,能够善终的基本上十不存一,诸如纪纲、毛骧等,更是凌迟的凌迟,腰斩的腰斩。

 哪怕明知道陆炳的结局是好的,可陆子吟依旧不敢趋炎附势上去。

 看看陆炳儿子陆绎,还有他弟弟陆炜的下场就知道,朱家人在刻薄寡恩上,和刘氏皇帝没有二样!

 但陆子吟心里同样明白,自己怕是和陆炳真就脱不开关系了。

 转念一想

 也是,自己一个不及弱冠的状元郎,按理说应该是大明的“祥瑞”才是,那些文官放任着自己这个活“祥瑞”不吹,为什么还要处处打压?

 可一旦自己这个状元郎,和锦衣卫都指挥使,嘉靖皇帝的奶兄弟陆炳扯上关系后,一切就显得那么正常了。

 好不容易把持了兵部,把持了朝堂近一百年,文官们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带着强烈武官印记的人,通过文官的途径,混入其中?

 甚至陆子吟再大胆一点猜测,自己明明不是解元,却在殿试中被点为了状元,嘉靖皇帝未必就没有在用他试探文官集团的心思。

 但很可惜的是,嘉靖皇帝失败了......不,不能说是他失败了,或许嘉靖皇帝本来就没觉得陆子吟能够和文官集团相抗。

 他......本就是被推到台面上,吸引火力的棋子而已。

 “棋子么?”

 陆子吟眼眸低垂,靠在通往后衙的月亮门上,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太阳西下,在后衙院内舞剑流了一身汗,准备去沐浴一番的鱼可沁,看见陆子吟后,这才出声叫“醒了”他:“郎君,你在这做什么?”

 “可曾用过晚饭?”

 “要不要妾身......”

 鱼可沁话还未说完,陆子吟便上前抱住了她。

 前者有些慌了,嗔怒道:“郎君,妾身还没洗漱呢,身上全是汗。”

 “没关系。”陆子吟将脑袋埋进鱼可沁右边的锁骨中,轻声道:“可沁,你知道我父亲名讳吗?”

 “郎君,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鱼可沁有些迷茫。

 这年头,儿子不知道自己老子的姓名实数正常,所以鱼可沁并没有起疑。

 她只是见陆子吟没有吭声,仿佛在静待着她的回答后,终是咬唇道:“叔叔讳名好像为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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