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我蹉跎此地,不知所向-第2/4页
照片上是那个法国女人,年轻,不过没有标志性的贝雷帽。
“在某个乘客的钱包上,你看到一个女人的图片,从她衬衫的蓝色袖子下滑过。你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了,这很悲哀。”
白鹿不适地把第二本鲜红色的书抽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很多事情都很悲哀,主要是你和你悲哀的处境,所以你没有理由悲哀。”
对,他没有理由悲哀,他甚至不知道那法国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前座的女人是谁,要是必定要做一个猜测,也大概只是母女的关系。照片太旧了,不太可能是姐妹。
车子依旧在时不时停下,乘客自己把握着时间上下,他们走过从房子到街道,从色彩缤纷的房子到街道的薄灰色形状,影子它偷偷摸摸在你的脚下,就像一只老鼠。
白鹿不安地在座位上转移中心。
他在不安,可是旁边的老人大概是想错了,用促狹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白鹿沉醉在紧张中,没有理会。
呼吸。没有任何事会发生的。
“呼——”或者是呼气声太过响亮,老人和女人抬头看了看他,女人的视线在他的书上短暂停留。
该死,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刚刚法国女人的死亡,可是事实证明他只是与常人无异。
深呼吸,你一直如此不舒服、焦虑和害怕,但你活了下来。呼吸并知道您在现实也可以幸免于难。
车门悠悠打开又关上。只消片刻便加速到窗外景色模糊的地步。黝黑的天空里,明星如棋子似地散布在那里,然后模糊成一行行的光线。
比较狂猛的大风,在高处呜呜地响。
一路上,马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断,皆算得上奇装异服,反倒是像白鹿这般白衬衫黑西裤的人才成了一类。
这些感觉不能让他失望。它们是痛苦和衰弱的,但你可以和它们坐在一起,最终它们会过去的。也许不是马上,但很快,它们就会消退,当它们消退时,你会回想起这一刻,为怀疑你的复原力而大笑。
车速减缓,已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繁华地段,比起先前的马路行人,这里明显矜贵多,他看向窗外行人路上各色灯牌林立,最接近自己的是一个高大的血橙色霓虹灯牌,写着瘦削的“HELLO”,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o”轻轻地眨动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感觉难以忍受,但继续呼吸,一次又一次。这会过去的。我保证会过去的。
随着几个乘客上了车,公交因为重量的改变而晃了晃。
远处有个指路牌,可是白鹿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他有一点小近视。
车门关上,他眯起眼睛。
车继续以赶路的速度行驶,白鹿也终于得以获得一瞥,是一个到达□□的公路。至于要去到那里,他却看不清了。
自我安慰和暗示完全没用,他的心“突突”地跳。
车窗外摇曳的灯与黑暗较量;从人行道边上空荡荡的春天高大的树木,不知源于哪里的召唤。
这一切糟糕极了。他爬上幻影的楼梯,独自坐在幽灵般的座位上;和车轮无尽的咕噜声(和某处的钟声)沿着街走。
街道是一个被讲述的故事——他迟早要去了解的;但现在,从阴影中的阴影,他每一个细胞叙说着,要是面对真实和忽略事实是两颗胶囊,是时候选择红色了。
他浑身紧绷,自我的安慰完全起不了作用。
这种感觉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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