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马里奇掏出一个玻璃试管装着的乳白色液体，扒开塞子，灌进我的嘴里。喝起来像是墙灰混水。我勉强把它们咽下去，脑袋又是一阵剧痛，但呕吐感很快消失了。马里奇看了我一会儿，伸出五个指头，掐住我的脑袋一按。我“哎呦”一声，“怎么了？”

    “愈合了……”他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小子……不会是药师吧……”

    我摸了摸脑袋。“这药怎么拿到的？”

    “做了个任务，别人送的。”马里奇简短地回答了我，“不重要。那个女人……是普通人？”

    我看向地板上倒着的，被割喉的女仆。她长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死前仍然带着一丝羞怯和期待。资料上写，她刚从乡下过来，家里有四个孩子。她比我的年龄稍大一点，刚好处在不知道是该叫阿姨还是姐姐的阶段。

    但是我的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多余的想法一概没有。

    马里奇摘下帽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他对我说：“我建议你不要再找女仆，然后赶紧换一个住处。”

    “我搬回皇后区？”我特别冷静理智地和马里奇商量。但他后退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他扶了一下额头，嘀咕了两句：“‘疯子’的能力。皇后区……”

    嘀咕完，他抬起头来，“还是处理尸体吧。”

    敌人的两具尸体上析出了一些东西。一个像墨绿色的果冻，一个像不规则的灰绿色晶体。马里奇将它们仔细收好，放在外衣的内侧口袋里。而我打来一盆水，开始擦拭地上的血迹。

    妈的。

    女仆的眼睛在我的眼前打转。

    妈的。

    血，喷射的血。

    妈的。

    我一把扔下抹布。马里奇正帮我翻起茶几。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一脸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又怎么了？”

    “我他妈该怎么办？”

    我他妈该怎么办？

    马里奇眨了眨眼睛。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在可怕的沉默中，他继续低下身子，去捡下面的碎瓷片。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我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手上的铁锈味也沾在脸上。

    妈的。

    “玫瑰学派的人盯上你了。贝克兰德很大，你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你最好也和我们一样，在东区和桥区多找些屋子，不一定要这么……豪华，凑合着住就行。你得适应这样的生活。”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些尸体……交给我就可以。我是活尸，序列六，活尸，可以把那些尸体处理得很好。”

    我抬起头。马里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不那么像僵尸，更像个普通人：“本来……莎伦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不能跟你太细说。总之，你要知道：非凡特性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更不会突然消失和出现。所以，那两个人身上的东西，我们得收好。”

    “谢谢你，马里奇。”想到他灌给我的那支奇怪的药剂，我突然感到一阵愧疚。

    我好没用。

    “那两个人的材料比药值钱多了。”马里奇还努力地安慰着我。“只要今晚你再给我个睡觉的地方，我们就扯平。”

    总算清理完了房子，我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马里奇始终连外套都没有脱下。我刚想鼓起勇气，问问他怎么洗澡，他径直走向客房，冲我摇了摇手指。

    “尸体不需要淋浴。”说完，他一把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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