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心灰

    张长生只觉心中的愤怒和暴躁在逐渐褪去，他的心神渐渐回来了。

    他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人影，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望着他，轻轻的宽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多想。”

    再看周围人有独孤寒月，独孤泽兴，甚至还有镇南子，韩灵汐两人也在。

    这是一间卧室，他身上正盖着厚厚的锦被躺在床上，两面的帷帐挂起，明亮的灯火照耀的周围的人脸清晰可见。

    他眼中的泪水流淌下来，痛彻心扉的道：“我杀了人，不止一个无辜的人。我该死……”

    老道轻轻在他头上一拂，张长生便再次睡了过去。

    他朝着周围人道：“你们与他相熟的，好好劝劝吧，尽量宽慰他。他其实还是个孩子。”

    “是，师兄（祖师），”众人纷纷道。

    张长生再次醒来，听到窗外隐隐传来的琴声，心中渐渐平和舒畅。只是心中还是隐隐难过。这一生他从未杀过一个良善的人。可是面对这些抗击异族侵略的勇士，自己却杀了他们。这怎么能不愧疚？

    琴声似乎有舒缓人心神的能力，听着琴声，闻着室内香炉里缭绕的沉香，张长生再次陷入了沉睡。似乎只有沉睡才能摆脱一切痛苦。

    隐隐约约，又是那个老道出现，他在自己的灵台留下了什么，然后便起身离开了。独孤寒月在他耳边道：“长生，那些战士本来就是为了抗击异族而来到这里的。每年死亡在异族下的战士有数十万，只要你以后多杀异族，代替他们完成使命就好。”

    接着独孤寒月看了看地板上堆积的上亿的上品灵石，叹息了一声，收了起来。张长生这些年没有合成灵石，这上亿的灵石是他分出的神识管理商城积攒的所有收入。此刻他都拿出来赔偿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那些人也有朋友，也有家人，他们就这样被自己所杀，连一个战死的英名都留不下。那些人的亲朋好友一定恨死自己了，可是自己是不灭之身，连自裁谢罪都做不到。

    想到这些生命，就这样毁在自己手中，张长生心中无比懊悔和难过。他的心如死灰。做一切事情的力量都没有。周围人来来去去，独孤寒月，独孤泽兴，镇南子，岳邱，韩灵汐，吴泽，最后甚至韩梦柔都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都劝慰他。

    但是他心中的悔意却更加深重，觉得更加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每日只是听着窗外传来的琴音舒缓心中的难过。

    这一日，琴音戛然而止。

    张长生听这琴音不是正常停下，心中升起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他半年来的朝夕相伴，他对这琴声的主人已经有了感激之情，于是顺着方才的琴声，循声而去，去道一声谢。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去征战，去杀更多的异族，来弥补愧疚与亏欠。

    当张长生到那里时，却发现那弹琴的人已经离开了。

    小小的亭台石桌上放着一把七弦琴，还有一本琴谱。

    琴谱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陌生的伤心人，你的心绪我已经读懂。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么就是我要离开的时候。希望你能重新振作，有新的生活。这把琴和这本琴谱就送给你了。

    一个不愿见人的失意人。

    张长生在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祝愿。但是对方为何不愿见人，他却是不懂。带着遗憾，张长生回到了房间。

    静静的听着窗外梧桐间的风声，感受着这片小院气息的安静，心中怆然。张长生拿出那本琴谱，上面写着：流水潺潺静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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