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陆蔓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真正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全亮,她坐在窗前的长榻上,看着窗户发呆。

    暮色将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际划出第一道暮白,有飞鸟拍打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窗外树木摇曳,不知从哪里来了只飞蛾停在窗户上,小翅不断扑腾,企图振翅飞离,挣脱这个窒息的牢笼。

    陆蔓看着它良久,忽地伸出手推开窗户,飞蛾像是寻到了出路,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放下这沉重的桎梏,放你一条生路。”她看着飞蛾远去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

    天色越来越白,陆蔓扭过头,看着床上的那一套凌乱的大红被,那并蒂莲因为凌乱而显得有些扭曲。

    陆蔓的回忆有些飘渺,那个男人,带着魅笑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步一步地引她进入用蜜铸成的陷阱,他揉着她的发丝叫傻丫头,他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唇角,他诚挚地跪在地上求婚,他接过父亲递给他的属于她的手,她的人生。

    尔后,他抵死折磨,他冷言讥讽,他带着女人回家,他残忍地将父亲逼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再然后,一纸离婚,一句我厌了,结束彼此。

    陆蔓轻笑起来,眼角泌出晶莹,咽下的唾沫,苦如黄连。

    这一场复仇游戏中,谁是赢家,谁输掉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再无关系。

    他为初恋情人报复了陆家逼死了陆中平,而她,是否又要为父亲去复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句经典名言让人凄凄。

    陆蔓从沙发榻上下来,木然地走到床前,拉过被子,将被单枕套等一套大红被拆了下来。

    天色乍现,靳宅的后花园的一个角落空地,堆放着一堆红色,正是陆蔓拆下来的被套,而上面,则一片濡湿,发出刺鼻的味道。

    在陆蔓脚边,一灌小小的汽油打开,她怔怔地看了那红色一眼,手中的打火器一响,蓝色的火苗窜了出来。

    手一扬,手中的火器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跌落在那红被上,轰的一声,偌大的火苗高高窜起。

    火,红得似血,再配上那红,更是艳得让人心悸,似泣如诉。

    陆蔓看着她亲手绣出的被套在火中消弭,眼中再无一滴泪,转身,大步离去。

    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靳成俊回到靳宅,就被靳子莹尖锐的声音给刺痛耳膜。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她冷冷的看着兄长,咬牙齿切,一双眼睛通红。

    靳成俊松了松领带,冷淡地瞥她一眼问:“回来了?”

    “我真不知道,我才离国几天,你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陆中平死了,你高兴了吧?逼死了他,你心里一定很愉快吧?”靳子莹冷笑着看他一眼:“我原来也很同情晴姐姐,可现在,靳成俊,你和陆中平有什么两样?”

    同样的逼死了人,有什么两样?

    靳成俊捏了捏眉心,也懒得理她,抬脚向楼上走:“我很累,没心思和你吵。”

    “陆蔓走了,你心里很高兴吧。”靳子莹在他身后忽地追了一句。

    靳成俊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眸子眯了眯:“走了?”

    靳子莹讥讽地嗤了一声,冷凝的看着他刺道:“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吗?这个结局不是你要的吗?她早就该走了,不,她本就不该认识你,你这个恶魔。”

    丢下这一句,靳子莹愤愤不平地转身走出家门,一双凤眸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是对自己的亲大哥有万分不满似的。

    前些天,司徒睿那家伙乘人之危,她郁闷得想死,趁机跑到意大利去玩了几天,谁知道回来时却听见陆中平死了的消息。

    急匆匆的往家里赶,正好看见陆蔓拿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家门,她连忙上前急道:“嫂子,你这是要去哪?”

    陆蔓看见她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淡淡地说道:“我和你哥已经离婚,我再不是你嫂子了。”

    靳子莹脸色一变,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容,忽地感到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嗫喻着开口:“我,伯父的事我都听说了,嫂子,节哀顺变。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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