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时疫 二-第2/3页

    初瑾瞧着觉得有趣极了，这王九福平日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如今头上戴着这样一个花环，倒是俊俏了许多。

    于是，她忍不住跟文滢她们一起作弄王九福，笑笑道：“福公公，这是文滢亲手做给你的，怎么你连这点心意也不能体会吗？依我瞧呀，这花环做得还是太朴素了些，要攒些花儿，那才叫好看呢！”

    她的话音刚落，文滢与素岚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王九福吓得老脸发白，一个劲儿的摆手道：“娘娘饶命呀，娘娘饶命呀，奴才这把老骨头了，衬不起这样精美的花环呀！”

    初瑾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道：“我说你衬得起你就衬得起，文滢，我刚才瞧见来的路上绽了一片杏花儿，你快跟素岚去掐了一大把来，回来给他簪在头上，也好叫福公公也打扮打扮！”

    她俩丫头正巴不得呢，听初瑾这样一说赶紧跳起来要去摘杏花。

    初瑾含笑看着文滢与素岚离开了，她则在翠柳啼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觑着王九福只是笑。

    “娘娘，这，这成何体统呀，这让外人看见了也不好呀。”王九福站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初瑾笑笑，淡淡道：“我瞧着公公这样戴着就很好看，你这个人啊，就是平日里太死气沉沉的了，本来就不年轻了，还装老，也难怪采薇姑姑不把你看在眼里。”

    说到采薇，王九福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老奴哪怕就是天上的二郎神，她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初瑾瞧他那样子，知道他对采薇用情至深，不由得放缓声音道：“现如今皇贵妃娘娘身边少了长歌了，采薇姑姑这些日子一直衣不解带地伺候皇贵妃娘娘，听说皇贵妃娘娘很是倚重她，有意提拔她成为景仁宫的掌事姑姑，皇贵妃娘娘倚重她，她便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听闻这话，王九福倒是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奴才知道，她当初在皇贵妃娘娘那里便是存了一生一世都不打算理奴才的念头了，皇贵妃娘娘那里是龙潭虎穴，她这样的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根本也就是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事已至此，奴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祈求上苍让她安康便是了。“

    听他这样一说，初瑾不由得十分愧疚，缓下声音来问：“福公公，我让采薇姑姑去皇贵妃娘娘那边做细作，公公可是埋怨我？

    王九福却是轻轻摇摇头，道：“奴才没有怨恨过娘娘，可能对于采薇来说，只有这样危险的生活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不得不逼着自己活下去吧，毕竟，那个人曾经是她的全部啊……”

    初瑾虽然早就知道了那个阿爽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倒是更加好气了，“那个阿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采薇对他这样的死心塌地的？”

    王九福沉吟一会儿，才说：“采薇从小本就是孤苦，入宫之后认识了阿爽，两人发现原来他们是同乡，彼此相识相知相恋，采薇对他一心一意的，一心想跟他出宫过那样的好日子，可惜男人啊……”

    “我曾经听皇上说那个阿爽现在已经有了几房姬妾了，可见也不过是普通男人，为何采薇姑姑就不肯看清楚这事是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除非有一天她自己能领悟得到，否则也不过是痴心错付罢了。”王九福也是长叹。

    “所以更要珍惜眼前人呀。”初瑾轻喟一声，却看见王九福朝她看来，目光悲悯，“娘娘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奴才也不需要再多劝娘娘什么了。”

    初瑾一怔，迅即明白王九福是用她的话来警告她自己，珍惜眼前人，与其说是要采薇明白这个道理，还不如说是要她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王九福这样的聪明，不动声色的借用初瑾的一句话劝诫她，既全了她的面子，又点了她。

    初瑾苦笑一下，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知易行难呀！

    于是，两人全都沉默了下来，谁都不肯说话，都沉浸在回忆之中，直到文滢忽然跑来跟初瑾说：“娘娘，你快去看看吧，那边的杏花开得可美了，特别美！素岚那丫头都看呆了，打发我回来叫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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