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初瑾见着安宁不想走的样子,便吩咐素岚带着其他宫女先下去了,这才轻声说道:“谢谢你。”

    安宁却是嘴角含笑,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那笑容中还是带了几分苦涩,是那样的明显。

    半晌,初瑾还是轻声说道:“安宁,对不起。”

    一直想事情想的出神的安宁这才笑笑,说道:“对不起什么?你我姐妹,何用说这些?来,我给你擦擦身子,你的丝瓜络呢?”

    初瑾指了指旁边的小盒子,眼神紧紧盯着安宁,颇有些担忧地说道:“在那里!你如此说,我更是心里不安,只是安宁,方才的事情我并不是有意的,皇上他硬要叫我弹琴助兴,我……”

    “别说了,好好洗洗澡吧。”安宁轻叹一声,显然也不想多谈这件事,便拿起那丝瓜络,轻轻给初瑾擦拭起了身子。

    初瑾点点头,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任由安宁帮她擦拭身体。

    丝瓜络粗粗的筋络擦拭在初瑾的身上,带来些微痒的触感,她微感歉意,却又不便宣之于口。昔日她与安宁曾经那样的要好,真像是亲姐妹一般的要好,如今她却做出这样让安宁难堪的事情来,难免会让安宁心寒的。

    此时,丝瓜络在初瑾肩膀上擦出一道道水痕,不知不觉间,那力度竟然渐渐大了起来,她有些疼痛,只得喊道:“安宁,轻一些,疼。”

    安宁却仿若未闻,继续大力擦拭着她的肩膀,像是中了邪一般。

    初瑾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一下子挣脱开来,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浴巾裹住了身体,“安宁,你怎么呢?”

    安宁似乎真的有些魔怔了,只是蹲在木桶边,拿着那块丝瓜络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更忘记了还有初瑾这个人一般。

    初瑾见状,微微蹙眉,轻轻唤了她一声,“安宁?安宁?你怎么呢?”

    安宁依旧没有听见,仍然低着头,手里紧紧握住那块丝瓜络,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初瑾顿感蹊跷,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安宁的肩膀,安宁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安宁,你到底怎么呢?”初瑾瞥见安宁眼里蕴着的泪意,不由得慌了手脚。

    “没什么。”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那丝瓜络扔在水桶里,轻轻站起身来。

    “你哭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皇上,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啊……”

    “好了,别说了,你我皆知道他要临幸谁完全是皇上的意思,这一点,我明白的。”安宁淡淡的说着,扬起一个薄薄的笑意,“只是我的心里还是忘不掉陈决啊!真的是忘不掉啊!”

    初瑾听闻这话,却是无言以对,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屋子里的两根儿臂一样粗的红烛噼里啪啦的烧着,好像豆荚在火里燃尽了的声音,千鹤子的铜鼎里蓄着一把百合香,为屋子里增添了不少柔和的暖意。

    烛光摇曳,将初瑾与安宁的身影各自拉长,分隔在两端,像是永不相交的两条线一般,各自沉默着。

    许久,直到文滢的忽然闯入才打破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娘娘,您要我查的——”文滢的话在看到安宁的时候戛然而止。

    初瑾知道文滢要说的是她吩咐文滢去调查安宁的事情,于是便朝安宁笑笑,轻声道:“安宁,天色不早了,我也困了,有什么话,明儿咱姐妹再说,好吗?”

    安宁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文滢等安宁进了屋,确定四周都没有人了,这才把门关上悄悄回身跟初瑾说:“娘娘,奴婢可都查着了,宁答应在浣衣局的时候,并不曾跟其他人有什么来往。”

    “这便奇了。”初瑾坐在椅子上,看向文滢,蹙眉道:“我瞧着安宁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大清楚。说话总是颠来倒去的,像是脑子坏了一样的,你果真都查清楚呢?真的没有什么人来去跟安宁接近吗?安宁在浣衣局应当也有朋友,查了她们了吗?”

    文滢却是坚决的摇摇头,这才说道:“奴婢只查了宁答应与她的贴身侍婢,至于浣衣局里的人,还没来得及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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