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 一 、
李德全说完便赶紧起身跑了出去,一溜烟地跟上了玄烨的圣驾,远远地直奔承乾宫去了。
“小主……”文滢抬头看向初瑾,有些欲言又止,“皇上又去僖妃娘娘那里了,这可怎么是好?”
初瑾站起身来,快步走出门去,果然见那一色明黄的仪仗朝着承乾宫那边去了,远远地看去,果然承乾宫里灯火辉煌,丝竹管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倒是热闹!初瑾在心底冷笑一声,若是她现在可以安然无忧攀附与佟佳皇贵妃,那她定然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但是现在,她知道佟佳皇贵妃根本就不是真心相信与她,而她,必须找到除了佟佳皇贵妃之外的另一条,而这个最好的对象则是玄烨。
初瑾并非是一般的人,当初僖妃抢她一次,无非是她有意忍让,才让僖妃屡屡得逞,而今日僖妃刚刚凭借初瑾的《凄绝诗》跟曲调重获君心,这一胜一败早已经明了。
初瑾在寒冷的冬夜之下站了好久,这才深吸一口冷气,回身对文滢说:“你且进屋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回到了屋子里,她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文滢一人,从衣柜里翻出她的一件鲛绡白纱杂金丝裙,叫文滢换上。
文滢有些不解,“小主,为何要我穿这件衣服?我穿不惯,再说这是小主最喜欢的,我不敢穿。”
初瑾淡淡一笑,这才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若是有你跑的这么快,自然是轮不到你来穿的,叫你穿这个,无非是狸猫换太子,李代桃僵,演一出戏罢了。”
“演戏?演什么戏?”文滢仍然不解。
初瑾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胸有成竹道:“论艳丽,我不及僖妃;论舞姿,我亦然不及她;论撒娇撒痴,更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有一点是我有她却没有的。”
“什么?”文滢像个傻大姐似的,什么都不明白。
“清艳。”初瑾将那件衣服帮文滢换上,亲自给她展开头发,将她如墨一般的黑发披散在肩膀,又用玳瑁梳子给她梳理完毕,笑着道:“你素来像个泼猴似的,待会你穿着这件衣服,在承乾宫上方溜一圈儿,务必让皇上看见你才可。你跟我身量差不多,脸上蒙着白纱,他自然看不清到底是谁,我在这边吹笛相合,他必然以为你是凌波仙子,会追随你而来,而你只需要引着他来枕霞阁,然后藏起来即可,他来了,也只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我坐在亭子里吹笛,我只需要推辞的一干二净便可,其他的,也便就顺理成章了。”
文滢听得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将那一袭白纱蒙在脸上,沉稳道:“小主且放心吧,奴婢定然不辱使命,将皇上引过来。”
而初瑾此时早已将宫人们打发进屋子里,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准出来,眼看着文滢朝承乾宫的方向而去,她便回身,换上了另一件鲛绡薄纱的衣裙,依然是清冷如月的白色,只是却因为这纱的质地更加轻薄,远远看来像是笼了一层轻烟一般的朦胧,袖口出用淡紫色的线绣了几朵丁香,她将采薇之前留下的一瓶丁香清露洒几滴在手腕处,趁着热力的蒸发,笼了满满一袖子。
乌发不盘,任它飘泄在赢弱的肩头,身上一点装饰也没有,唯有手腕上挂一串殷红似血的相思红豆,素手纤纤,只挽一只紫笛,然后初瑾轻身来到延禧宫附近的亭子上,倚在栏杆上,轻轻吹响了许久不吹的笛子。
月华如水,如水银流泻,天地间一片清歌,唯有寒鸦拍动翅膀的扑簌声与我相合,却越发的清寂跟况味。
初瑾沉下心来,只用心吹奏笛子,却听见承乾宫那边的丝竹声陡然停下,她心头一喜,知道必是文滢那边得手了。
果然,一会儿初瑾果然见文滢从不远处跑来,朝她点点头,便仍然奔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下子,初瑾就更加放下心来,便心无旁骛,只用心吹笛。
一曲既罢,月华盈身,初瑾只装作没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依然只是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清月。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轻轻念诵着这厥词,初瑾语气中带了深深的惆怅,这寒夜听来,越发的让人觉得冷意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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