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劳伦斯很快就回来了，把钥匙交到莉莉安的手里，笑的照旧很温和：“快回去吧，外面天冷。我去巡逻了。”

    莉莉安捏着钥匙，盯着劳伦斯的背影看。星光之下的劳伦斯一头浅茶色的头发很好看，让人想到他那张柔和的笑脸。莉莉安越看越疑惑，微微眯起了眼睛。

    奇怪了，明明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怎么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那个，劳伦斯。”莉莉安叫住他，“我是不是以前认识你？”

    劳伦斯薄唇轻勾，眸光似水，没有半分的诧异惊讶，也没有莫名其妙，只是稍稍挑了挑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劳伦斯是很普通的名字，估计你从别的地方听过吧。我没有见过你。回去吧，晚安。”

    他脱了脱帽冲她说再见，微微加快了脚步，彻底消失在了一片夜色里。

    “是么……”莉莉安呢喃着，皱着的眉头陡然放开，然后一耸肩，重重地打了个哈欠，“算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回去睡觉吧。”

    当莉莉安沉入梦乡的时候，还在医院里躺着的戴恩却依旧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的左手手腕上套着一圈钢圈一样的东西，数据线连接在身旁的三台仪器上，分别显示着波形、图标和数字。这些东西戴恩早就学会了无视。

    俊脸转向侧面，看到清晰光滑的落地大玻璃，外面是安静无人的走廊。戴恩出去晃了一圈，又被送回到了这个熟悉的重症监护室，在他醒过来之后只是扫了屋内的环境一眼，再没有说话。

    黑暗的走廊之中，邓肯将军远远地在打量躺在病床上满脸沉默的儿子，也跟着沉默。他和戴恩的关系现在已然不像父子，更多地像是上下级。他知道，他的命令戴恩多半不会违抗。这是作为军人的职责。然而，还有小半，就不是邓肯可以控制的了。

    比如那个卓越的机械师莉莉安。

    邓肯双手撑在桌子上，低了低头，问一旁的值班医生：“米凯，戴恩现在怎么样？”

    米凯医生“哗啦哗啦”地翻着手里的本子：“基本稳定了。内毒没有清理干净的情况下，也只能维持在这个水平。至于肌肉……我们会想办法用人造肌束弥补横断大切口，只是肯定会对少将的体能尤其是臂力，产生一定的影响。”

    “我知道了。”邓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就像讨论的不是他的儿子一样。他突然又问：“我现在可以进去一下么？”

    “请稍等。”米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眼前的显示屏，方才戴恩房间里的三台仪器各自记录的数据完整地传递到了米凯的屏幕上。他研究了一会儿，用荧光把部分数据和波段标记出来保存了一下，这才应到：“少将现在的异常情况在可控范围之内，基本安全。将军请进去吧，但是最好不要耽误太久的时间。”

    邓肯“恩”了一声，算是回答医生的嘱咐。

    他直到戴恩就算是醒着，也不会多跟他讲几句话。自从莉莎死去之后，戴恩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战场上虽然英勇，可是对什么都不关心。邓肯在他床边搬了凳子坐下，戴恩勉强坐起来行了个军礼：“将军。”

    邓肯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和称呼，摆摆手招呼他躺下去：“伤好了之后，你就去东线，那边最近出现了小规模对战，指挥官太让人失望。你去，也好让元帅团省省心。”

    东线原本是所有前线当中最安逸的地方，那里不像莉莉安去的无名星，处于联盟军的包围之中，甚至连联盟军的影子都看不到。东线一般也就做做常规的巡逻，汇报一下每年附近联盟军的动态。不过一般指挥官的汇报内容都是：未发现联盟军，一切正常。

    “我会把莉莉安一起安排过去。”不等戴恩回答，邓肯继续补充。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看样子就要离开了。

    戴恩叫住他：“将军，我建议还是把莉莉安留在无名星。东线战事猛烈，她正在着手研究幽谧森林防御系统，去了也帮不上忙。”

    邓肯没有回头，沉声道：“幽谧森林？鹰身人自己都没搞清楚的东西，我本也没指望她有多少突破。我让莉莉安去前线的目的，从来都是想让她研究有力武器而已。军方机械师，总不能关起来研究锅碗瓢盆。这是命令，戴恩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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