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抉择

    白婷婷出院了。

    铁总开着车把白婷婷从医院接了回来。虽然白婷婷的脸色依然苍白，可是精神却很好。大宝子屋里屋外地招呼着前来看望白婷婷的乡亲，大家有说有笑地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大宝子穿着孟晓晓新给织成的大红毛衣，就有爱开玩笑的妇女说他这毛衣是不是女朋友织的？大宝子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白婷婷也跟着笑了，一屋子的人就都打趣起大宝子来，说他老大不小，该讨个媳妇了。大宝子一边给大家沏茶倒水，一边笑，也不言语。

    就有调皮的年轻人说，守着金凤凰，谁还惦记小家雀啊！白婷婷的脸忽地红了，人群中就有人起哄，这个时候，铁总正站在屋外，大家的话从窗子飘出来，飘到他的耳朵里，他知道自己是有家有业的人，对白婷婷的感情与其说爱慕不如说欣赏，欣赏她的美丽善良坚忍和牺牲。或许在他和白婷婷之间做朋友比做情人来得舒适来得长久，想到这里，他纠结了好久的情感突然间觉得释然，或许真的把一个人留住，并不是拥有，而是在两个人之间寻找一个适度的距离，这个距离不用太远，太远就会显得遥不可及，也不用太近，太近像火焰容易灼伤对方，这个合适的距离似乎正是他和白婷婷之间现在的距离。铁总看了一眼窗子里的白婷婷，悄悄地开着车子离开了。

    白婷婷送乡亲走的时候，没看见铁总，知道他不辞而别了。白婷婷长舒一口气，对铁总她感激胜于一切。很多人误会她，以为她和铁总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尽管铁总和她相识在情园，但他们之间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肮脏和不堪，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见得了阳光的。很多人以为，她一定会做铁总的情人，因为铁总有钱，只有她自己知道，铁总这个人配得上好女人的爱情，而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她。

    白婷婷回家的第二天，大宝子提着行李来和孟晓晓告别。

    你去哪？孟晓晓不解地问。

    大宝子惨然一笑道，天大地大，走到哪里都是家。

    白婷婷知道吗？孟晓晓不相信白婷婷刚回来，就赶走大宝子。

    她？大宝子顿了一下说，不知道，我不想她为难。我偷着走的，我走之后，你告诉她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等了她这么久！

    大宝子叹了口气说，我不能给婷婷一份安逸的生活，我不想横亘在铁总和她之间，我想离开对我和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大宝子，孟晓晓厉声道，你了解一个女人的感受吗？你问过婷婷她要什么吗？

    大宝子垂下头半晌说，谁不想过安逸的日子？

    你既然这么不懂婷婷，你真是不配她去爱你。

    她爱我？大宝子惊讶地问孟晓晓道，她说过爱我？

    那倒是没说过，不过她一个单身的女人肯让你住在她的家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只能说明她足够善良。大宝子叹口气说，你不用劝我了，我走了，婷婷就不会为难。

    孟晓晓看着去意已决的大宝子，知道想留住他，只有白婷婷能够做到。

    白婷婷从外面回来没看到大宝子，以为他在仓房里睡觉，也没喊他，悄悄的做好了饭菜，放上了桌子，来到仓房门口喊他。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她推开虚掩的仓门走了进来。仓子里除了一铺土炕，一对破旧的木箱子外一无所有。可今天，走进仓子的白婷婷还是觉得这本就空荡荡的仓子又少了些什么！她环顾四周，仓子的空旷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她揭开箱子发现原来叠在里面的大宝子的衣物都不见了，箱子的空一下把白婷婷吞噬了，她觉得老蔫死后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自己一下子跌落到一个虚空的境界里，无依无靠，身体在不停地下坠，下坠。她无力地把身体靠在墙壁上，眼泪哗然而下。

    周常飞是在仓子里找到白婷婷的，她正蹲坐到墙地下抱着膝盖哭泣着，周常飞看着这个突然间变得柔弱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眼里，白婷婷是强势的，在榆树屯这个村子里最泼的女人都不敢和李大旺对着干，只有她，不把李大旺放在眼里。白婷婷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大宝子回来了，止了泪抬眼看去，却是周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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