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见

    大宝子叫李大旺进来说话，，尽管这个时候，李大旺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其木格，可是他也不想出什么办法来拒绝这次见面。李大旺现在是惊弓之鸟，有榆树林失火这件事打底，李大旺现在放个屁都要侦查一下周围的情况。

    他一手挑起孟晓晓家的门帘，看见孟晓晓坐在炕上逗着一个小男孩，周常飞靠坐在沙发上，他眼睛扫过屋子最里边站着的女人，并没有细看，就把目光投向孟晓晓，不无论如何他要装出不认识其木格的样子。

    孟晓晓并未理他，把手里的一块饼干递给只顾着低头抓饼干的孩子。

    李大旺！一旁的其木格颤抖着喊出了他的名字，这个人三年来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生活，盘根错节让她理不清头绪，夜半醒来，如果不是身旁躺着的小旺，她会觉得那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如今，生活又还原到三年前，同样是深冬腊月，这个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其木格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奔涌而出，而她只能喊一声这个男人的名字，眼泪就哗然而下，扑倒在身边的柜子上，嚎啕起来。

    李大旺像是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当听到地上的女人用蹩脚的汉语喊他的时候，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就是——乌云其木格，老蒙古的女儿。

    老蔫的死，轻易地让他甩掉了其木格和他父亲的纠缠，带着一整车羊绒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榆树屯，按说，他李大旺玩女人就像出门坐车一样轻松和随意，很多女人到后来他都记不住名字，可是其木格这个名字，他却连做梦都忘不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梦里他总是有一片雪地里渗出血来，那血里总是有一双眼睛愤怒地瞪视着他，忽地一会变成老蔫地的眼睛，忽地变成其木格的眼睛，忽地又成白婷婷的眼睛，这些眼睛带着愤怒，带着火焰，让他想起来就日夜不得安生。

    你是谁？李大旺镇定了下，拿出他惯有的不屑。

    李大旺，我是其木格，老蒙古的女儿。其木格以为他真的不认识了自己，急忙道。

    你认错人了吧？我哪认识什么老蒙古的女儿呢？李大旺看都不看其木格一样说。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其木格。其木格又有了哭音。

    随便什么人来都说认识我，那我成什么了？李大旺掩饰不住心里的气恼，这个时候，就怕乱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跑出来添乱。

    你不认我可以，你不能不认你的儿子。其木格也急了，大声吼着，指着炕上的孩子，吓得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啊！李大旺彻底愣了。

    孟晓晓抱起哭着的孩子，对李大旺冷冷地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不认识她？她又怎么找到你头上来？有些事，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吧？做了这么多违背良心的事，你不怕做恶梦吗？

    李大旺冷笑了一声，笑话，我再高尚也不至于乱当亲爹吧。

    啪！李大旺话音刚落，其木格挥手给了他一耳光，清脆响亮，李大旺没防备，他的耳朵嗡了一声，一张脸上印出红红的五个指印。

    你个疯婆子。李大旺恼了，上前去打其木格。

    大宝子冲过来拦腰抱住他说，李大旺，你个孬种，打女人算你什么本事。

    李大旺和大宝子在地上撕扯着，李小旺刚被孟晓晓哄好，看到这个阵势又开始嚎哭起来。

    其木格看着这个自己咋也没想到的场面，有些发愣，地上两个人的撕扯，炕上孩子的嚎哭，都像父亲的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心，这些年，她幻想着见到李大旺的情景，或是李大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或是对着她悔不当初，就是没想过，他不仅不接受她们娘俩，还要对她大打出手，她忽地有些绝望了，在她来说，男人就是她的出路，这个出路这些年一直鼓励着她走下来，而今走到头了，才发现自己一直盼着的出路的尽头原来是悬崖峭壁，再也无路可走。

    她牛一样地吼着，冲到炕边抢过孟晓晓怀里正自哭得痛快的孩子，对地上撕扯的两个人吼道，住手！

    大宝子和李大旺登时给施了魔法般定住了，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其木格，其木格把孩子举过头顶对李大旺说，你不承认他是你的骨血，我就把他摔死在你面前，然后我也去死了。说到末尾，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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