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在局中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婚服,被绑在花轿里。她想要逃走,可父亲对她说,那个孩子现在可能还没有死,如果她敢逃,那孩子就死定了。
她知道和父亲相比,一定是父亲比她更先找到孩子。为了孩子,她只能服从父亲的安排。她不再是那个无牵无挂,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张女毕了。
她像块木头一样,被按着与人成亲。
像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是高澄没有给过她的,她曾经遗憾过,希望有一天能盖上红盖头,与她的新郎官拜天地,然后天长地久。此刻,她的愿望实现了,只是那个新郎官,不是高澄。
当她被灌下交杯酒的时候,她耳中突然间传来了一个声音,再熟悉不过。那个声音说:“我从未给过你承诺,也没有权利让你守着贞洁,可你不该轻易抛弃我们的孩子。从今往后,高肃只是我高澄一个人的儿子,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
抛弃孩子的人不是她啊,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她向传来的方向望去,可视线中并没有高澄的身影,再看看其他人的样子,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这个声音,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她扯下盖头,想要跑出去看个究竟。父亲的人以为她要逃走,立即一拥而上,将她捉了回来。
父亲说,“你不甘做妾,宇文泰已经以正妻之礼娶你,你还想胡闹什么!”
她没有胡闹,她只是心里记挂着两个人罢了。
婚后,她对宇文泰不闻不问,同一个屋檐下,全然似两个陌生人。
突然有天,宇文泰对她说,“你的美带着几分英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是个俗人,无法看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无动于衷。我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肯为我生个儿子,我就放你走,并说服岳丈大人,不再阻拦你做任何事。”
她愣住了。
宇文泰的府中守卫森严,凭她一己之力是逃不出去的,不得已,她答应与宇文泰做这笔屈辱的交易。
可是她为宇文泰生下宇文达之后,宇文泰却并没有放她走。
当她质问宇文泰的时候,宇文泰却说,“你肯为了孩子,想尽办法地离开这里,我原以为,你同样也会为了孩子,留在这里。”
看来,宇文泰一直就没有想过要放她走,真没想到,一个堂堂骠骑大将军居然这样反复无常,她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她将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塞进宇文泰怀里,顾不得初生产身子弱,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搬去了旁院。
宇文泰仍然隔三差五地过去找她,她一气之下,用滚开的油毁掉了半边容貌。当宇文泰看到这样一副仙魔各半的容貌,方知她有多坚决。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尽丈夫的义务,你却不喜欢。曾听过你性子烈,没想到烈成这样。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见到我,我此生都不在你面前出现便是。”宇文泰走了,他将旁院单独划了出来,不许任何人打扰这里的清静。
宇文达一天天长大起来,好奇心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他偷偷溜进了这片禁区。他知道了住在这里的女人是他的娘,但这娘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对他非打即骂。在娘的眼里,不管他如何讨好、如何努力,都比不过一个叫高肃的名字。
……
周国的主帐里,张女毕讲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她尚且完好的半边脸,用最极致的表情表达着她的愤怒,“他们父子都是个骗子,一个说帮他生个儿子就放我走,另一个说等他长大成人有了权力就放我走,可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做到。”
高长恭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多少剧烈的反应,像是在听着陌生人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萧念轻拍了下高长恭,询问他,“长恭,她真的是你的母亲吗?”
“本王现在还不确定。”高长恭据实说道。
张女毕说,“阿惠有一支金蕊白玉簪,你是否见过?”
“是。”高长恭回答。
“那是我与阿惠的定情之物,曾与他说,若是肃儿长大了,便将此物传给他,让他送与喜欢的姑娘。当时走得匆忙,簪子落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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