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尔母耶!-第2/3页
这个自称“沙陲犀利郎”的年轻人,一直懒散的眼睛陡然有了光芒,嘴上说着使不得,手却伸的更长了。
德沛对这个无赖汉说的话哭笑不得:“犀利……汝凭何物与我要马蹄金,嗯?凭你那破烂槊棍?还是那把破铚刀?”
公子建顺着德沛指指点点的粗手指看去,这犀利郎的右手拎着一根头部开了洞的七尺长棍,倒是常见的槊杆,没什么稀奇。可他腰间那柄带鞘的兵器,看着却有些奇特。
那是一把长约三尺至四尺的剑,柄首为兽头纹识的环首,只是那兽头纹识有些陌生,离远了一时看不真切是何物。鞘口之下,刀身前两尺尚是直的,可两尺之后却成了一个弯曲的弧形,这也是公子建推断其长度在三、四尺之间的原因。
这柄弯剑好似大洛环首刀与西域弯刀串了种,乍一看确实有几分像大号铚刀。公子建自幼博览群书、涉猎广泛,因家世原因,对刀枪剑戟等兵刃更是情有独钟。他努力搜索着脑中的书简库,直到想到前朝时,一个自创新词脱口而出:“环首吴钩!”
可他这句话并没有引起近前两人的注意,那位“沙陲犀利郎”面对德沛的揶揄,同样是嘴不饶人,一脸轻蔑地反讥道:“说了半天,无论五铢钱还是马蹄金都给不起是吧?穿的花里胡哨,怕不是剪径抢来的。你手里那是翻地扒粪用的耒耜吗?还以为你们是世家公子和恶犬,没想到也不过是两个泥腿野汉……”
当他说到耒耜时,公子建就已经一反常态收起了笑容,想要制止他继续说,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狗贼!”
随着一声滚雷般的暴喝,所有人案几上的耳杯都微微震颤。一个脚踩案几的绿泽军更是“阿也”一声惊呼,直接吓得跌倒在了破草席上,瞪大眼睛直视房顶,还喘息不止,宛如掉了魂。
德沛此时目眦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原本铜色的面孔瞬间镀上了一层怒红,让整张脸宛如……烧红的铜。
“犀利郎”看着德沛呼哧作响、不时张大的鼻孔,不依不饶地挖苦道:“本以为是个农人,不想是个农具。这蛮牛是行了春风了,呼哧呼哧想母牛啊……”
话音刚落,德沛的大手已经“砰”地一声拍在了身前小几上,那童稚般的小几登时被拍成了两半。德沛跪跃而起,身下的草席也被他双腿的力道猛地撕开,酒舍里顿时不约而同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公子建满眼惋惜地看着“犀利郎”,摇着头扼腕道:“你这痴氓儿,说旁的什么都尚可,偏偏要嘲弄他兵器。德沛最不喜别人说他的兵器,我帮不了你了……”
说罢他就饮下一觞酒,懒散的半卧在了席上,显然是打算看好戏。
这一边德沛已经轰然跃至“犀利郎”身前,高出一头、宽出两肩的身材,把眼前的目标完全笼罩在满是杀意的阴影里。
“犀利郎”的嘴角微微咧开,不慌不忙的挠了挠头,从发间摘下一根枯草,伸到德沛因愤怒而抖动的虬须前说:“牛儿乖,来吃草……”
“吃尔母耶!”
“犀利郎”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德沛愤然挥起手中双戈短戟挟风搠来。“犀利郎”只觉得一阵霸猛之力,如怒牛出栏般直扑面门。他姑且收起了笑容,双膝微屈,同时向后弹去。
两个利索的空翻,如猿猱跃枝一般,“犀利郎”依然保持在德沛身前两步开外。而德沛的戟刺,只堪堪刺中“犀利郎”腰带的一小条蹀躞。
看着突然跃跳而走的敌人,德沛一时有些惊住了。公子建却来了精神,起身大拊掌笑道:“彩!德沛竟未刺中!”
酒舍众客,也跟着颔首不断,不时有拊掌和各种语言的讨论声响起,似是都在为“犀利郎”喝彩,连那些正在给被吓晕的同伴拍胸顺气掐人中的绿泽军,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跟着喝起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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