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他们今天又来了，岁岁也笑的很开心，好像好久没这样了，真的挺好，希望以后也会一直这样]

    ——《余岁余年》

    “小孩！笨小孩！傻小孩！蠢小孩！”余乔年紧紧攥着手里的身份证。

    胸中像是要炸裂般的难受，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左右着他，但就是难受，后悔，愤怒，绝望，不甘，无措……

    他仰天低吼发出野兽般呜呜声，震的蝉鸣间断，惊的风影停顿，他蹲在地上捡着她的东西，捡了掉，掉了捡，一把扔开，气愤的拼命的拍打自己颤抖的手臂，望着一地狼藉，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拼命的摇头，打着自己耳光，清醒了片刻，捡起地上盛夏的手机，攥着她的身份证，像逃命似的奔跑，冲向丛林。

    树枝再次胡乱的刮着他的手臂、胸中、下巴、脸颊，眼皮，带出白色的痕迹，血色的痕迹，更深，更深。

    倏的，一脚踏空在凹坑处，整个人狠狠的飞了出去，余乔年紧紧收住手臂，将它们护在心口，他在空中蜷缩着，时间像是停滞了，又像是骤的加速，重重的坠下，右肩着地，接着是腰，钻心的痛自腰椎钻出刺向心脏。

    他挣扎着爬起，跌倒，爬起，跌倒，腰椎的疼痛强迫着让他整个人蜷缩，爬起，跌倒，匍匐地爬着，似是麻木了，爬起，颤颤巍巍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眼泪混着血，含在嘴里，血腥味好让他清醒。

    他在马路上颤颤巍巍，一步两步，手臂拼命的挥着，车辆飞驰而过，仰起尘灰，没有回应。

    他死咬嘴唇，艳红血液没入嘴里，抵在舌尖，好像积攒力量般，能跑上几步，跌坐在旁边的共享电动车上。

    探向口袋，颤巍里好像摸到了什么刺人的碎片，一部杂牌老旧的智能手机被拿了出来，黑色的屏幕可以说已经是粉白色了，粉碎性的碎片扎着手，屏幕暗暗的亮着，却已经难以看清里面，点击，拍打，点击，拍打……

    还是那道提醒戴头盔的共享电动车的语言提醒，在此刻，却，却那么的温柔，眼泪止不住的又涌上了眼眶，余乔年大口的呼吸，瞬间的放松让心跳没有规则的乱跳，疼痛再次卷来，汗细细点点肉眼可见的从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渗出，滴落。

    风卷起阵阵热浪，打在余乔年的脸上，电动车不知在烈阳下灼烧了多久，他顾不上那些零碎的痛疼，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他只知道那里有她的可能性。

    医院的监控室，气氛压抑，冷气开的很足，沙沙的电磁声，呜呜的叫着。

    “你们怎么做安保的！人丢了不知道！监控里这么大个人进了我女儿病房你们都不知道！废物！都是废物！”凄厉的女声尖锐的骂着，哽咽的骂着。

    “够了，别无理取闹了！看他的裤子，不像是三中的校裤，但也差不了多少，应该也是夏夏的朋友，把那个人的照片拍下来发给赵老师问一问。”男人翁声翁气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哽咽，平稳沉闷。

    “喂？赵老师，刚刚发您的那个照片上的人，您认识吗？”女人憔悴的脸上挤出笑容，语气急切又恭敬对着电话说着。

    “嗯，他叫余乔年，刚转来的学生，怎么突然？盛夏离家出走和他有关系？”电话那头赵老师平静的语速，骤的加快。

    “对！那个余乔年是最后见到夏夏的，他一个男生干嘛大半夜的跑来，肯定是他把我家夏夏拐走了。”女人的语速极快，语气满是笃定。

    “……”赵老师对着电话良久发不出什么声音，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颤。

    “那个不好意思赵老师，内人刚刚情绪激动了，可能有些武断，监控里确实是夏夏自己一个人走的，但那个人毕竟最后见了夏夏，我们想见见他，问他一些事情，可能会对找到夏夏有些帮助。”男人的声音代替了女人，声音平稳沉闷，像是通知听不出一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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