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个送饭的少年

刚走两步，就听得有人叫她。

   一回头，甘棠就看到林志清背着一捆粗大的柴，从岔路口走过来。

   他背着很大的一捆柴，柴很粗，他也不觉得累，还气定神闲的跟甘棠聊天。

   出乎意料的一开口，竟然没有劝甘棠回去。

   他说：“小厨房的琼管事，她烧的红烧肉真的一绝，你最喜欢吃红烧肉，我给你留一碗啊。”

   往日如玉的脸庞，有点红红的，眼神却很清澈。

   甘棠笑笑：“好啊。”

   既然义兄如果要走怀柔路线，也挺好。

   没有等到傍晚，林志清拎着一只大大的食盒来了，里面是三菜一汤。

   他将菜放在花厅的小桌上，红烧肉，红烧排骨，还有一碟晶莹的素炒玉笋丝，一大碗红艳艳的冷泉果甜汤。

   最后还小心的在小木桶里盛了两大碗晶莹剔透的灵米饭。

   “琼管事，怎么今日如此大方？”洛甘棠此刻也笑吟吟的。

   “我帮琼管事，砍了一株三十年份的聚灵木。”林志清把筷子放在甘棠的手里，“趁热，赶紧吃，黑木城可万万吃不到的。”

   灵米饭袅袅的散着香气，洛甘棠认真的拿着筷子扒饭，林志清小心的夹着边缘的肉，大口大口的吃饭。

   甘棠心里一阵酸楚，她雾里星球来的，喝营养液长大的，背井离乡的被迫附体奄奄一息的小医女身上，随着去了百鸟山，又回到了雷霆山，然后迷迷茫茫的到现在。

   知道她是洛甘棠后，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就连顾念念，都不再往她身上扑，而是文文雅雅的叫：“甘棠姑姑。”

   此刻，有人塞给她筷子，叫她赶紧吃，自己却夹着盘子边边的菜，她突然明白了，古人说的人生最暖不过烟火气。

   看着香气袅袅的菜肴，她大口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块肉，看着旁边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明珠，视线有些朦朦胧胧的......

   这就是人间的烟火气吧。

   深秋的傍晚，有人陪着的一顿饭，很香，很踏实。

   对比小花厅里的温馨的晚饭，住在茅屋里的青衣，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茅屋一共三间，陆离住东边，青衣住西边，中间是简陋的待客室。

   西边的茅草屋，青衣啃着冷的饼子，就着一口冷茶。

   今日师尊又把程姑娘气哭了跑掉后，过了饭点，才晓得没人来送饭了，他不好意思去小厨房临时开伙，只好寻了乾坤袋里的冷饼子，凑合着吃了几口。

   程姑娘不晓得为何，这半年来日日来报到，顺带了两餐的饭，养成了习惯，他竟然都忘记去小厨房领饭。

   饼子啃完之后，还是很饿，他准备去院子里摘几个果子充充饥，透过半开的窗棂，他隐隐的看到有人影在屋内晃动一下，扑通一声，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好奇心使他忘记了饥饿，凑近一看，惊呆了。

   陆离正扶着桌子艰难的从地上一点点的爬起，扒着桌面的手，青筋暴起，支撑着全身的重量，正艰难的起身。

   陆离一丝丝的灵力都没用，全凭着肉身的力量，站起，又倒下，站起又倒下......

   青衣捂着嘴巴，回到塌上，盯着头顶的窗幔，眼泪一颗颗的顺着脸颊落在柔软的枕头中......

   朦胧中他想起白天的一幕：

   “既然喜欢又何必冷落她。”雷霆道长把着一个小坛子。

   “没有。”许久，一个很落寞的声音，是他师尊陆离。

   他正想敲门进去的时候。

   陆离的落寞又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了：“我有什么资格。”

   青衣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师尊啊，什么时候有这样声音的时候。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我不能害她。”

   青衣的心里如明镜一般，豁然开朗，原来师尊也是喜欢甘棠姑娘的。

   原来他看到林志清拎着食盒和甘棠姑娘一起有说有笑的用饭，心里也是落寞的。

   “我不能害她......”

   青衣觉得心酸无比，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默默的退到门口，寻了个小童，将托盘给他，小童欣喜的托着托盘踏着步子，去送茶了。

   灯光昏暗不明的照在窗幔上，青衣翻个身，脸埋进一片阴影里，原来，喜欢一个人竟都是这般的难捱吗？

   起了一个大早的青衣，拎着食盒往明月苑走去，刚到门边就遇到同样拎着食盒的林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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