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忠臣和孝子的对话
寒风凛冽,朱一钧手里拿着一根枯黄的长柳条,蹲在湖边。
这里恰巧位于王府书堂和大门的正中间,也是张居正下值的必经之路。
王府讲官张居正也不是每天都讲课,王爷已年近三十,讲官们更像是王爷的秘书,预机务,备咨询。一天天清闲的很,几天鱼摸下来,圣上的遗诏都快写完了。
走在下值回家的路上,突然发现世子蹲在湖边,手里拿着柳条,无聊的拨弄着湖水。
顿时觉得有趣起来,前些日子冯保府里发生的事情还在眼前,今天的世子殿下蹲在自己下班的路上,是效仿姜子牙与文王故事么?
既然如此那便会上一会,走过去蹲在世子旁边,湖水倒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张师傅,你来啦。”
“世子殿下,我来了。”
朱一钧蹲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无聊到透顶,他就是想趁进宫之前,把有些话和张师傅说开了。
进宫以后,人多眼杂,单独相处就不容易了。
朱一钧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事到临头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心里知道,过不了几年,现在惨兮兮地蹲在湖边的君臣二人,就要一起搭班子收拾这个破烂的大明朝。但是,现在万历的爷爷嘉靖还在病床上躺着,总不能连裕王也跳过去吧。
张居正心里也同样郁闷,世子聪慧,诸多想法与自己的改革方略不谋而合,但是,现在他作为裕王讲官,必须辅佐完裕王才能轮的到世子啊。
沉默,是今天的裕王府。
“世子殿下,这煤饼生意,的的确确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噢?张先生想来入一股么?”
张居正苦笑,“世子殿下,你知道我绝无此意。”
“开个玩笑,张师傅定然有许多想问的。”
“不如张师傅问一个,我答一个。我再问一个,张师傅再答一个。如此循环往复,心里想问的也就都问了,想说的也就都说了。”
“如此甚好。”
“请张师傅问。”
张居正还是聚精会神的望着湖面,
“敢问世子殿下,那章程办法中所言的一条条、一桩桩,是何人所讲,又或是何人所教,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让朱一钧感到惊讶,张师傅果然对考成、考绩一类的管理思想最感兴趣。
“子不语怪力乱神。”为了避免张居正胡思乱想,朱一钧先排除一个正确答案。
“学生着实不知为何,梦中时常有先生轮番为我讲经,有姓马的先生、有姓列的先生,非只如此……梦中还有那飞天的铁鸟,日行千里的长龙,南北两京,东西二都,朝发夕至,载人可载千人,载物可逾十数万斤。”
“不论先生满意与否,这便是我的回答。”
张居正手里拨弄的柳条顿时静住,魔音却依然灌耳。
“我有一问想请教先生。”
“极西之地有一万乘大国,其国名为阿美丽加。”
“本是极为富饶之地,奈何世风日下。庙堂之上,阉竖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有一饱学之士,名纳德,年逾古稀之岁,一夕天命所钟,宰执天下,四年兢兢持守,清阉竖、筑边垣、息兵事、减附税、裁冗官,一时之间,上下生机勃勃,万物竟发,民众无不竭诚欢迎。”
“奈何军阀、豪门、巨贾、世宦深受其扰,奔走串联,指鹿为马,反攻倒算,息其政、亡其党、囚其人、抄其家,若非趟此浑水,尤不失封侯之位、富家之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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