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途-第2/2页

    临近朝宴，胡人的异域曲子偶尔在街巷回荡，郴国特色的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最好的酒家香气飘了很远，城门口的行商都能闻见，

    勾栏酒楼，即使是夜半天明也人流不绝，胭脂水粉，酒肉歌舞，笑语欢声，忽而听少年壮志把酒言欢，书生捧书对月连读，老板沏了新茶又见台上一曲好戏，说书人摔扇又开了新章。

    冷风鼓袍，哗然作响，二楼一男子凭栏观望繁华京都，青丝明眸，侧颜若刀削雕塑，乌衣灯火中，引得对面几个酒家女驻足回首。

    “王爷，酒已经备好了。”

    莫子虚漠然道：“左军，你看这京都如何？”

    暗卫队长左军恭敬回答：“回王爷的话，在下生在穷乡僻壤，是头一次进京城，只觉得京都如灯火琉璃，好似黄金梦乡。”

    “梦吗……”莫子虚喃喃道，眸子深邃，却映出几盏灯火：“是啊，就跟做梦一样，你说，本王所见确是真实的吗？如若这是真实，那飞沙白骨才是梦境吗？”

    左军看着莫子虚的眼睛打了个冷战，

    莫子虚杀了太多人了，而且他杀人的年纪太小了，

    莫子虚确实有神功伟力，战场上的他似乎是没有感情的鬼神，左军每每伴其左右都仿佛陪伴在一个怪物身边，但是下了战场，负伤难忍，夜半被恶梦缠绕的幼年莫子虚，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王爷，您累了，该去休息了。”

    “今夜好不尽兴，再陪本王饮上一壶如何？”

    左军就地开了酒，一瞬间酒香飘散出来，千杯不醉的莫子虚眼角里竟泛起了一丝朦胧，

    好酒入喉，莫子虚盘腿坐下，看着天空的明月，慢慢阖上眼，大概是真的困了，

    “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左军关了门窗，小心翼翼给莫子虚披上外衣，一向警觉的莫子虚竟没有醒，

    左军看着莫子虚难得舒展的眉头，轻笑道：

    “归途漫漫，王爷辛苦了。”

    庭院里，

    梁轩忽而停下手里的琴看着天空的皎皎明月

    “小铃，你说，西魉王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奴婢猜不出来。”

    梁轩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忽闪了一下，又垂眸浅笑，极小声地说：

    “旧时帝都沐春风，今日繁华又得见，七年兵戈终见月，愿你牵马漫步杨柳滩，一切如初见……”

    七弦琴铮铮响，飘入了谁人的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