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察走后，医院走廊里就只剩下路决和寂言。

    “走吧。”路决站在原地看着她。

    两个人走到车前，路决帮寂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坐进去，帮她关上门。

    “住哪？”

    “中山路，36号。我导航。”寂言说着拿出手机，调出了导航，放到了车前的手机支架上。侧头看了眼路决，有点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又闭上，转回了头。

    已经是半夜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整齐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为那辆回家的汽车勉强照亮着方向。

    车里的两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好像谁也没有主动交流的**，只有手机导航软件里偶尔传来的声音。

    寂言靠在座椅上看着眼前晃过的街道一言不发。一晚上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恢复安全尘埃落定，后知后觉的恐惧感和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让她有些撑不住，用仅存的力气继续撑着还算平静的外表。

    大约过了20几分钟，车子在中山路的一个小区大门外停下，“是这儿吗？”路决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小区，他很少来这边，这个小区看着像个新楼盘。

    “对，就是这儿，谢谢。”寂言解了安全带，想开门下去，又犹豫了，略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路决微皱着眉头看着旁边这个小姑娘，刚才在医院的淡定劲儿这会儿到是看不见了，别别扭扭欲言又止的模样倒还挺新鲜。

    “额...”寂言抿了一下嘴唇，看向他，“很感谢你今天帮了我，那个，医药费......我应该怎么还给你呢？”

    路决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从上车的时候就感觉她有话说，可硬是沉默了一路，她不说，路决也没有知道的兴致，萍水相逢，今天之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哪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又哪来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事情呢。

    但他倒是真没想到这小姑娘别扭了一路，竟是在考虑该怎么还他医药费？

    路决回过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他没想明白，这一晚上看着她，明明是个挺干脆利落的小姑娘，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平常的女孩儿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多半就被糟蹋了，可她不仅能想办法跑出来，还划伤了自己保持清醒，坚持报警，从遇见她到现在，这么大的事儿，都没哭过。

    冷静果断的小姑娘，在这儿犹豫怎么还他钱呢......

    想到这儿，路决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烦躁。

    路决盯着前面没说话，寂言想着这整个晚上到底是人家帮了自己，出于对“救命恩人”的尊重和感激，也就跟着没出声。

    但也趁这个时间坐在一边偷偷打量他。他穿着休闲裤和简单的黑色T恤，看着有些清瘦，但没有衣服遮挡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手掌宽大，指节修长，看起来很有力量。

    寂言坐在那，视线悄悄往上移，她到了这会儿才有精力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很周正，剑眉星目，很有阳刚的味道，但绝不粗犷，五官合在一起，是完完全全符合华人审美的长相，干净端正，乍看不惊艳，但莫名有种可靠感。

    半响，路决回过头看向寂言：“你现在没有手机没有钱包，想还也还不了。今天太晚了，我把电话留给你，等你方便了再找我吧。”

    “嗯，好。”寂言认真地看着他，两秒之后，她突然笑了，眉眼弯弯，是今天晚上第一个带上点愉悦情绪的笑容，“谢谢”，她轻轻地对路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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