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爱有偏颇却无心
“阿姊,你怎么脸色苍白?”
鹿茸的话将大家的视线转至鹿铃。见她面无血色、嘴唇泛白,鹿初晨将手扶上鹿铃额头,粘腻的触感。又快速将手探进鹿铃的后背,里衣浸汗。
鹿初晨神色张皇的为鹿铃搭脉。
脉形虚浮郁涩,乃肝气郁结。
鹿初晨眉头皱蹙,对上丈夫探究的目光欲言又止。又低头抬手搭在鹿铃额头欲探其灵识,尚未开识手下一空,鹿铃竟向右斜斜歪去。
惊呼声中鹿初晨眼疾手快的将女儿扯进怀里双手紧抱。再看鹿铃,已然进入昏迷。
李老大步上前拉起鹿铃左手探脉,“左寸滑术有力,左关是弦细象,左尺脉细弱。”
“如此年纪,怎得肝气郁结、肝肾亏虚。”
李宁大呼不解,伸手探鹿铃灵识,“灵气亏虚,好在并无浊气翻涌。想是心事难解,气结郁心。又在强光下经历如此阵仗,一时力竭致使邪火攻心。先进屋散散暑气,待体温降下来再进行治愈。”
诸位皆同此法,除去留下善理后院的苍石、柳绿,其余皆转去临近的后院空房。
看着床榻上闭眼沉睡的女儿,鹿初晨眼角泛红强打起精神越过屏风,“阿燊现下气息归于平稳,各位可同我一道松口气。诸位跟着忙活到过了午时也没用膳,此刻便跟桃红去前屋吃饭歇脚吧。”
明白多留在此也只是让鹿初晨分心,鹿崇带着鹿鸣、鹿茸及李家三人接连离开。
李安最后离开,出门前他隔着屏风又看了鹿铃几眼。两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同自己置气的少女,此刻却病蔫蔫地躺在床上。
李安心中懊恼,自己不该为求心安将事情全盘托出,却丝毫不顾鹿铃是否能够承受。鹿铃此番受困,自己难逃其咎。
屋里只留下鹿初晨、鹿铃及竹青,气氛顿时冷清。鹿初晨在竹青协助下将鹿铃外衫褪去,接着解开她那被汗水打湿的里衣,提起薄被搭在她身上。
玉指没入热水,鹿初晨捞起盆中毛巾快速挤出多余的水,用带着热气的湿帕子为鹿铃擦拭身体。一盏茶后,鹿铃身上的粘汗尽无。
给鹿铃换过干净的里衣后,鹿初晨得以松懈片刻缓神,她怜惜的扶上鹿铃升起血色的脸颊。
对于鹿铃,她一直是亏欠的。
三百年多前,鹿初晨不顾父母反对,一意孤行的与只见过三面的鹿崇在一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鹿崇,她憋着一口气跟着鹿崇周游盛京解愿。
谁料名号尚未闯出,便在洛北出了事。虽靠着兄长给的法器逃脱困境,却也惊动胎气给鹿铃留下先天弱的体质。
鹿寨凶险气邪实不宜居,鹿初晨便带着伤重的丈夫、初生的女儿赶回东沂娘家。家人生气却也心软,无一位口出怨言,只红着眼道一句【可有饿到,厨房有饭】。
鹿初晨一家便在东沂林西老家住下,这一住便是两百多年。
鹿铃自开识后就药石不断。记忆里她就闹过一次药苦,本该是撒娇求怜的年纪,却因看到鹿初晨跪趴在地捡撞撒的草药,跟着折弯四腿跪在地上舔舐药草。
在那以后,鹿铃再没闹过一次。就连化形时的生长痛也是她自己默默忍了下来,只在夜里独处时躲在被窝里悄声落泪。
再长些被其他孩子诋毁欺负,鹿铃顾及外祖、舅舅鲜少与之争辩。仅有一次触及鹿铃底线,被他们辱骂外祖一家助纣为虐、扶妖谋祸,鹿铃将他们吊在树上。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还是让鹿铃去同他们道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