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互嘲的两老头



谢迁摆摆手,表情古怪。

   两人品轶相同,所以也只有谢迁敢调笑王鏊。

   王鏊昨天因为这事在家里想了半宿,眼圈都黑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在给自己造谣。

   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辩白一番,解释一下自己不是那种人。

   可你谢迁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揭人短啊!

   王鏊心里急的冒火。

   面子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产业多少,和我有何相干?”

   “倒是谢大人,要忍痛割肉了。”

   他扫了谢迁一眼。

   发觉对方还是笑眯眯的表情。

   心里更加不爽。

   “大朝会之后,我回家想了想,现在倒是觉得商税越高越好。”

   “最好是十能税九,届时把银子都收归国库,造福百姓!”

   说到后面,其实都是气话了。

   谢迁这样的人精岂能听不出来。

   他始终是一副笑脸。

   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大人,商税推行与否,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再说了,你要是觉得自己交的少了,拂了脸面,现在置办些产业也来得及嘛。”

   王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身为清流,平生要的就是这张脸。

   谢迁说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还不在乎?

   “谢于乔!”

   “你别欺人太甚!”

   “老夫今日就算是两手空空,商税一文不交,也不会为了脸面做这种事!”

   “等到商税提上去,要交多少,我一定一文不差的交上去!”

   说罢,王鏊板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两人都不是缺那点金银的人。

   王鏊家中的产业也未必就比谢迁少多少。

   但碍在清流的面子上,样子总是要做足的。

   弘治皇帝这边。

   此刻他还有些小小的震惊。

   没想到啊。

   还真让这小子给说中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厚照,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明明还没过几天。

   自己太子怎么就忽然开始“料事如神”了?

   他不由得想到最近几日杨廷和都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上早朝顶着个大黑眼圈。

   一翻下来,不免有了猜测。

   他轻轻捋了捋胡子。

   杨廷和为了教好太子,真是下功夫了啊。

   “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王鏊还真让你给说中了。”

   “商税的事,如今没准真的可行。”

   朱厚照得意的笑道:

   “那是自然,儿臣出马,必须有结果,也不看看是谁的太子!”

   弘治皇帝哈哈一笑,显然心情极佳。

   他是真的没想到,一向顽劣的太子,如今能有如此的头脑。

   “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来给父皇讲讲。”

   朱厚照咳嗽一声,想着当初苏策的样子。

   也装模作样的用手沾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近”字。

   “父皇,你可听过盆水杀人一说?”

   弘治皇帝点点头。

   他幼时可不像朱厚照这样贪玩。

   平常读书极为认真仔细,治学态度就连以前詹事府里的夫子们都很是赞叹。

   “《淮南子》,朕自然读过。”

   他轻敲了几下朱厚照的额头,笑道:“别跟父皇卖关子。”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朱厚照摸摸脑门,嘿嘿一笑。

   “其实也没啥难得,无非就是琢磨了琢磨书里的道理。”

   “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诚不欺我!”

   他摇头晃脑的,也装模作样,文绉绉的说了一番。

   弘治皇帝不说话,静静的看他。

   看的朱厚照有点尴尬。

   他解释道:

   “其实盆水杀人讲的就是,无论多大的官,都有可能在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犯错。”

   “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找到了王鏊身边,对他心存芥蒂的一个下人。”

   弘治皇帝扬了扬眉毛,点点头。

   朱厚照接着说道:

   “然后嘛,儿臣就计划放出谣言。”

   “就说王鏊比谢迁交的商税少,觉得丢脸,所以自然就恼羞成怒了。”

   弘治皇帝皱起眉。

   原来传言是太子放出去的。

   “如此这般,意义何在?”

   朱厚照解释道:

   “自然是让王鏊羞怯,把他架到火上来烤。”

   “他自诩清流,之前在朝堂上死谏是保全名声。”

   “现在改变说法,其实也是在保全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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