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华府风云（四）

    “哗！”

    特工撕扯着里昂的头发，将他从水盆里拉了出来。里昂吐出流进嘴里的冰水，审讯室刺眼的灯光直直照射在里昂的脸上，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站在审讯室隔壁的本福德陪在一脸阴郁之色的西蒙斯身边，看着单向玻璃一边的场景，将憋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倒是和他祖上那几位大人物一样，是个硬骨头。”西蒙斯看着对面那个素未蒙面的年轻人依然念叨着他之前交代的那一套，胸中的暴戾又平添了几分，“我倒是想看看那，他究竟能把这一套糊弄人的鬼话在嘴边挂多久。”

    哪怕是到了现在，西蒙斯也决然不相信里昂能一个人活着从浣熊市逃离。而西蒙斯固执地认为，只要爱德华不明确揭示里昂就是那个起诉人，那自己就有时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嘴里撬出这些资料的真实来源，甚至让他在法庭上彻底屈服。

    如果真的能做到，西蒙斯还能挽回一些颜面。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里昂的嘴巴比他想的要严密的多。而他其实也不敢直接真的直接通过致残的手段迫使里昂屈服。

    西蒙斯家族的势力很庞大，但是这绝对不是意味着作为家主就能为所欲为。尽管西蒙斯一直自诩为能代表美国一半利益，但是总有一半利益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审讯室里，拷问还在继续。负责动手的特工并没有给里昂留下太多喘气恢复的时间，就将一块厚厚的吸水毛巾按在了里昂脸上，蒙住了他的口鼻，举起水桶开始缓缓倒水。

    冰冷的水流沿着鼻腔流进里昂的气管。他不得不憋住一口气，迫使自己的会厌牢牢抵在咽喉的位置，避免水流进自己的气管里去。

    哪怕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让他可以迅速从肺部损伤的症状中恢复过来，但是受伤终究是需要他付出代价的。何况在这种环境下，受伤只会让他处于更不利的状态。

    肺里的氧气开始迅速减少，一股沉闷的感觉让里昂的身体几乎要弓起身子。肺部剧烈抽搐着，试图顶开紧紧压在气管上的会厌，吸取一口新鲜的空气。但是浸透水的毛巾隔绝了空气，让肺叶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无用功。

    里昂的意识一点点沉向冰冷的黑暗。几乎在所有的光芒都要彻底黯淡时，特工停止了倒水的动作，移走了那条吸足了水分的毛巾。

    里昂开始用力呼吸——但是还没等他吸进第二口甜美的空气，特工已经用毛巾裹在拳头上，狠狠一拳打在了里昂的肋侧。

    剧烈的疼痛让里昂吐出了肺里的空气。受到猛烈打击的肝脏向灌满水的肠胃传递着信号，促使本就有些胀痛的胃开始剧烈收缩。里昂咬着牙关，但是一股股混合着胃液的清水还是沿着食道涌了上来，被他吐了出去。

    坐在桌前好整以暇的书记员看着里昂狼狈的模样，终于停下了手里转动的笔：“怎么样，肯尼迪先生？我真诚的希望，我们的热忱招待已经足够让你那颗被烧的发昏的大脑冷静下来，好好地考虑考虑我们之前向您提出的意见。”

    她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你看上去可真是糟糕透了，肯尼迪先生。如果你的祖父们看到你这副模样，心中也会因为你的负隅顽抗和不知所谓感到悲哀吧？”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中情局有在本土拷问美国公民的权力。”里昂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挑衅就气急败坏，“至于我的祖父，只会因为你们践踏宪法而唾弃你们。”

    他的祖父曾经是司法部的部长。对于中情局与胡佛时代的调查局曾经有很多批评，但是时至今日，中情局已经从刚刚建立之时的弱小变身成一个难以节制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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