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索鹰

    我和铁镜公主全身披挂，枕戈待旦。

    山村的夜，如此的寂静，蝉虫鸣叫不停，狼嚎时有耳闻，风过树林气息可以感知。

    在夜的寂静中，我的耳朵里感知到些异样的声音。我仔细听，是脚步声，那脚步声虽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与自然界的声音相比，显得很是违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我大喝一声，抄起大枪，撞出门去，铁镜公主随后执刀杀出。只见那庄主，领着十几个庄客，手执明晃晃的尖刀，正蹑步而来。

    他们见我和公主杀出，大吃一惊，扭头就跑。这时侍卫们都抢将出来，欲追赶这伙村民，被公主喝住。村民们趁着朦胧的夜色，慌慌张张跑进黑魆魆的森林之中。

    雄奴大怒，举起火把欲将村庄点燃，被两名向导死死地拉住。向导哀告道：“将爷万万不可，烧了村庄，火会烧到周围的山林，我们都被火困住。”

    铁镜公主省悟，于是喝住雄奴。雄奴愤怒难消，引着十几个契丹铁骑，举起弯刀，一通乱砍乱劈，几乎把一个村庄给拆毁了。

    等到天明，我们一行人又开拔了，向北而行。地势渐缓，树木葱茏。天上飞着一只鹰，那鹰在天空盘旋，身姿健硕，速度迅捷，俯视群山峻岭，它真是天空的精灵，自然界的宠儿。

    “海东青。”雄奴叫道。

    我这才知道，上次玉镜公主那只要啄我眼睛的鹰就是海东青。海东青是万鹰之王，是女直图腾的象征。我看到那在天空盘旋的飞鹰，我很羡慕它的。它是如此的自由自在，它又是如此的强健有力。它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么？还是像我这样，听任命运毫无方向的滑翔？

    “看我把它射下来！”胡腾儿弯弓搭箭，瞄向那鹰。

    铁镜公主喝止道：“鹰乃神物，不得伤它性命！”

    太阳偏西，前面林子里出现了一个大村落，用白桦木栅栏围着，周遭是数百株冲天的大松树，村寨门前写着猎鹰寨三个大字。

    铁镜公主道：“我们且去村子里歇息，明日再行。”

    村寨内有数十间房子，拐角里圈着几只牛羊，村庄有些萧条，难得见上的几个人，多是男丁老妪，俱是葛麻衣服。村民对我们怒目相向。向导拉住一个村民，告知他辽国公主驾到，让他们的庄主来见。村民赶忙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他把庄主领了过来。

    庄主六旬左右，须发皆白，满面皱纹，身着葛麻衣服，系一条兽筋带，穿乌皮靴。庄主向公主躬身施礼道：“公主远来，小人没有出庄迎接，恳请公主宽恕！”

    铁镜公主道：“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借贵庄休息一宿，明日早行，食物用度将依例付金，还请周全方便。”

    庄主道：“公主既来，服侍安排是小人的职责。只是村寨偏僻穷困，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公主一行见谅。”

    说罢，庄主下去安排庄客收拾出了几间屋子，并命人准备酒食。安顿完毕，我陪公主在村庄闲逛。

    我说道：“我看庄里之人，都面带怒色，似有不平之事。”

    铁镜公主道：“我亦觉察到了，待会儿我问问庄主。”

    庄客准备好酒食，都是山珍野味，庄主请公主和众人落座，并让庄客将碗里倒满酒。庄主说道：“穷乡僻壤，无甚相待，公主休要见怪。”

    铁镜公主道：“已是很丰盛了，多谢老人家。”

    雄奴喝了一碗酒，叫道：“很好了，很好了，比我们一路上啃干粮要好多了。”

    酒过数巡，铁镜公主问那庄主：“老人家，我看庄内多是男丁和老妇，且众人都面有怨气，庄里近来可有难解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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