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雄奴
耶律邪沙一刀向我砍来。这一刀要是砍上,我不死也得残废。以契丹人的传统,在比试中受伤,甚至死亡,谁也不能说什么。
但我没有死,也没有残废。我下意识地举剑去迎。哐啷一声,我的剑被打落在地。
耶律邪沙哈哈大笑,扔下刀,朗声说道:“驸马的剑法漂亮,只是缺了点杀气。”
令公的金刀在哭泣。我忍着心口的疼痛,说道:“南院大王的刀果然厉害,是把斩将杀人的刀。”
耶律邪沙笑道,他的笑依然意味深长:“驸马既然来到了我们大辽,安安静静做一个驸马,太后安心,公主放心,众人安心。”
耶律邪沙说得有道理。既然我是辽国的战俘,公主招我做了驸马,为了活着,我得忘掉仇恨,为了爱情,我得忘掉仇恨。忘掉过去,安安静静做一个辽国人,是我的人生归宿。
回府途中,胡腾儿道:“南院大王刚才最后的一击,吓我一跳,我真担心驸马受伤。”
我笑了笑,没说话。
胡腾儿道:“刚才驸马使用的剑法与上次不同。”
我说道:“上次被公主打掉了剑,我看南院大王使的刀法与公主相同,就换了一套剑法。结果还是被打掉了剑。”
胡腾儿道:“大辽有三绝,耶律家的刀,萧家的棍,韩家的叉。而以耶律家的刀法最绝。”
我说道:“刀和钢叉我都领教过了,等有机会的话,我会会萧家的棍。”
胡腾儿道:“萧家使狼牙棍最好的是萧挞,在大辽国,恐怕只有铁帐军元帅韩昌才是萧挞的对手。”
我问道:“雄奴现在怎么样?”
胡腾儿道:“他整天要死不活的,以酒度日。”
我说道:“哪一天我请他喝顿酒。”
银瓶死后,雄奴的情绪一直低落。于是我喊了他和胡腾儿,一起到燕云酒家喝酒。
一个人压抑得太久,总是想找人倾诉,特别是在喝了酒之后。
雄奴的父亲是东丹国王手下的侍卫长,雄奴的母亲是渤海人部落首领的女儿。雄奴十四岁那年,渤海人造反,他们攻击了东丹府,杀了东丹王。雄奴的父亲为了保护东丹王,被暴民砍杀。雄奴的母亲带着雄奴和妹妹东躲西藏,遇着一群渤海人,将他的母亲和妹妹抢走。雄奴侥幸逃脱。
他永远记得那场暴乱,东丹王府火光冲天,渤海人到处杀人,街上血流成河。母亲惊恐的眼神,绝望的呼叫。这些成为他的常年的恶梦。每次被梦惊醒,他一身冷汗。
他成为了一个乞丐,一路乞讨,来到上京。雄奴在上京靠乞讨为生,因为饥饿,他有时也会偷窃。在辽帮当乞丐已是不容易,偷窃就更危险,辽人很是暴烈,偷窥被人抓住了会被打个半死,甚至是被一刀毙命,大辽的刑法严苛,盗窃赃款满十贯,就会被处死,盗窃达到三次,也会被处死。饥饿有时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每次雄奴都以他的机灵,以他跑得快得以逃脱,雄奴跑起来像风一样。
有一天银瓶、金瓶陪着铁镜公主逛集贸市场,雄奴打起了偷金瓶钱袋的主意。可这次他选错了人。金瓶是铁镜公主的贴身大丫头,自小陪着公主练武,练就了一身好武艺。金瓶还是铁镜公主的贴身保镖,平时陪公主出行时,她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负责公主的安全。
雄奴猛地从金瓶身边跑过,伸手去摘金瓶的钱袋,他的手却被金瓶一把抓住。金瓶将雄奴摔倒在地,拳打脚踢。公主的侍卫们围了过来。眼看雄奴在劫难逃。
雄奴衣服破旧,浑身脏乱,可他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明亮闪动。即使面对拳脚,他的眼里没有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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