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射柳



    我们正在击鞠,忽然有人大声叫陛下。小皇帝听闻此声,立即带住马,面容失色,摆手让小厮们散了。

    我张眼一看,来的正是北院大王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规谏小皇帝道:“臣见陛下听朝之暇,以击球为乐。臣以为此事有三不宜:上下分朋,君臣争胜,君得臣夺,君输臣喜,一不宜也;往来交错,前后遮约,争心竞起,礼容全废,若贪月杖,误拂天衣,臣既失仪,君又难责,二不宜也;轻万乘之贵,逐广场之娱,地虽平,至为坚确,马虽良,亦有惊蹶,或因奔击,失其控御,圣体宁无亏损?太后岂不惊惧?三不宜也。臣望陛下念继承之重,止危险之戏!”

    那语气,哪里是规谏,简直是训斥。小皇帝诺诺称是。

    回到公主府,我将此事告知铁镜公主。公主道:“夫君以后再别去了为是!”

    这一日无事,我正在府上和铁镜公主说着闲话,宫里来人传太后懿旨,令我即刻去银安殿。铁镜公主问传旨官是何事,传旨官也说不明白。

    铁镜公主着急起来。我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我随传旨官到了银安殿。萧太后见了我,大怒道:“把萧继忠给我绑了!”

    我赶忙跪下,大喊冤枉。萧太后将一个奏折掷到我的面前。

    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萧继忠,心怀贰心,欺陛下年幼,引诱陛下以击球为乐,日夜游戏,玩物丧志,疏于弓马,陷大辽疆山于危险之中。罪当至死!”

    原来我被人参了一本。参我的人是高正史,他是南院的官员。我和他素不相识,而且他也一个汉人,不知他为何要参我。

    我想解释,见小皇帝坐在上面,战战栗栗不敢说话,我又看了看两旁的大臣,他们肃然不言。我觉得解释没有什么意义了。

    萧太后怒道:“推出去斩了!”

    这时韩德出来奏道:“太后息怒,驸马新来我大辽,尚不熟悉大辽法度,其情可恕!若斩驸马,恐再无宋人来降,其理可饶!”

    萧太后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推出打二十大棍!”

    耶律休哥谏道:“太后,此事实与驸马无多大干系,是陛下年幼贪玩。恳请太后对陛下多加约束!宽恕驸马!”

    萧太后对我道:“既如此,且看韩德枢密和北院大王的面上,二十棍权且寄下,汝当洁身自爱!”

    我磕头谢恩。

    萧太后又道:“先帝早逝,幸有各位大臣竭诚辅佐,方有今日之安定。”

    她转向小皇帝:“汝当发奋自强,多向韩德御史学文治,向于越休哥习武功,以昌隆辽邦!”

    小皇帝又诺诺称是。众大臣齐声称颂太后圣明。

    回到府上,公主忙问我太后传我去所为何事。我详细告之。公主笑道:“你这次可是吓得不轻?”

    我亦笑道:“自古有谚:岳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哪有岳母因外人之言而无端杀女婿的?我知母后必不会杀我,倒也不怕。只是不知为何要演这一曲?”

    公主道:“夫君新到辽境,又深受皇恩之厚,自会被人嫉妒。朝堂之上,诸事变化复杂,夫君当小心为是!”

    我连连称是。

    从此我镇日陪着公主。两人说说笑笑,讲些闲话,舞刀弄枪,品茗读诗,夫妻间相敬如宾,恩恩爱爱。

    立春之日,万物复苏,柳枝生出嫩芽,皇宫举行庆祝仪式,以青牛白马祭天地。

    祭祀完毕,萧太后携皇帝进入内殿,率臣僚拜先祖画像,献酒。萧太后戴红帕,穿络缝红袍,悬玉佩和双同心帕,领着群臣祭拜,气氛肃穆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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