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面突击-第2/6页

    最拽那个的老兵油子用手指了指满地的马尸，嘲弄着那些到现在还舍不得吃干粮的同伴们。

    平日里汉军士兵的粮食主要是黍米配大酱，这些黍米领回来后需要士兵自己去壳后食用，战斗期间士兵们主要吃的是粕和糗（qiu）就是将米，麦，高粱等谷物炒熟后捣碎，和后世的炒米炒面差不多，吃的时候抓一把干粮就一口热汤送下，条件好时才会有咸菜大酱佐餐，至于肉食那是传说中的皇帝犒赏才能有的待遇。

    今天汉军阵前已倒下近千匹战马，这些死去的战马可都是上好的肉食，平日里见不到荤腥的汉军们，今晚每人最少能分到一条大马腿，光这些就能解决大家几日饮食，再加可以在匈奴人尸体上收缴不少肉干，这仗打到现在，汉军们的伙食已经可以预见地彻底改善，少不得可以大肉大荤吃得过瘾。

    “切！爷才吃了早饭不饿。”

    几个老成持重老兵没学着其他人忙不迭地掏出干粮狼吞虎咽，反而一脸优哉地看着这些家伙，心里暗自发笑：“这会儿吃饱了，晚上可就吃不了多少，再说这天气炎热，马肉可放不了多久，指望着今后几天靠马肉度日，到时哭都来不及。”

    “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韩旭见老秦正在犹豫，忍不住开口劝道。还别说，这句话一下让老秦下了决心，从怀里掏出干粮大口吞咽起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又开始哼着他那支小曲儿。

    汉军这边没心没肺地闹腾着的时候，对面的匈奴人可没闲着，一个个匈奴大小王被叫到王旗下，围在单于身边手舞足蹈地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不久就看到单于似乎开始下达命令，那些大小王们一窝蜂地散开没入各自队伍，很快匈奴人的队伍开始闹腾起来，一队队匈奴兵在大小王的带领下各自聚团，鼓噪了片刻后开始齐声欢呼，数万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一下传遍了整个山谷，在山谷回音的加持下如海啸一般直扑汉军，惊得正在嬉闹中的汉军们急忙收起干粮重新好队形，心神不定地等着匈奴人下一次进攻。

    站在汉军大阵最前方的年轻汉将李凌，此刻正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将商量着什么，听到匈奴人的欢呼先是一愣，转头看了看匈奴人，面带嘲弄地嗤笑了一声，转头又继续说着什么，少顷老将军对李凌行了个军礼，旋即转身退回汉军大阵，直接没入了大阵后的车城中。

    “那是韩延年韩将军，李凌将军的副将，为人最是和善。”

    韩旭恭敬地看着老将军没入身后的车城，心里甚是感念，寻思着若不是人家心善，把自己收留在军营里，现在可能已经活活饿死或者成了别人的奴隶。

    “今天打完后得寻个好的战利品献给他。”

    韩旭琢磨着如何报答韩延年的活命之恩。

    “咚咚咚。”

    随着韩延年将军退入车城，一阵鼓声从车城后响起，与此同时匈奴人呐喊着发起了进攻，这次数万匈奴人放弃了战马，手持木盾在一个个匈奴小王的带领下分成数列缓缓地向汉军大阵逼去，黑压压的匈奴人如潮水般缓慢而坚定地压过来，这比骑兵突击更强的压迫感让汉军们心生惧意大口喘着粗气。

    “上弩！上弩！”

    鼓声响毕，军侯们又开始哇哇大叫起来，这些平日里让人极其讨厌的嘶吼声，此刻如梵音一般将汉军士卒们拉了回来，轰笑着纷纷开始上弦压箭。

    韩旭早早将蹶张弩架在十字架上，眼睛死死地盯缓缓推进过来的匈奴人，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前后左右看了数遍，赫然发现正对着自己这边数十丈宽大道上竟没有一个匈奴人，而其它地方匈奴人都挤的满满登登，一丝缝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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