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选择-第2/3页

    那时她不懂，永生若违背了自然法则，那它又为何会存在呢？而一种存在于至高无上的天神身上的法则，又怎么会是一种束缚呢？

    直到后来，晟愈死去，她才深刻的意识到，永生确实是一种束缚，甚至是一种刑罚，让她永远都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里的刑罚。

    “我只知道，没有什么该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该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

    岚歌并不期望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夕染的想法，如果她本身就渴望永生，那么他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只是若有一天她真的威胁到自己的族人，那么作为本命契约兽的自己也总有办法能够拖死她，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这么一想，岚歌反而坦然了起来。

    “所以如果可以选择，你也并不愿意去往众神之巅是吗？”

    夕染忽然看向岚歌，仿佛他的回答很重要一般。

    “不愿意。”

    岚歌肯定地回答。

    夕染一步步地走向岚歌，“即使它并不是虚构的，即使本尊现在便能带你前去，即使你在众神之巅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你也依然不愿意吗？”

    夕染紧紧盯着岚歌，再次问道：“不愿意吗？”

    岚歌看着夕染几近质问地话语，搞不懂她为何会突然失控，但还是稳住心神回答道：“不愿意，我有自己在意的家人，此生余生都只想和他们在一起。”

    夕染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突然地沉默让方才夕染的质问再次回荡在岚歌的脑海，他有些回过味来，不确定地看向夕染。

    “你刚才的意思不会是说……你……你来自众神之巅吧？”

    夕染没有看他，开口说道：“你觉得是便是。”

    岚歌不想打哑谜。

    “你我既然已经签了本命契约，有些事便不该隐瞒。“

    夕染转头看他，岚歌有些心虚，毕竟他自己也谈不上坦诚。

    “你会改变想法吗？”夕染问。

    “什么？”

    夕染继续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虚妄，唾手可得，你还会说不愿意吗？”

    岚歌能感觉到夕染似乎很在意这点。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吗？”

    夕染看着他，岚歌继续道：“选择什么，取决于你在意什么，只要确定了自己在意的，那选择变或者不变，又有什么关系。”

    岚歌话音刚落，夕染突然走上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然后用力扯了扯。

    夕染突如其来地举动搞得岚歌措手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夕染已经将手从他脸颊上松开。

    摸着被夕染扯得有些发红的脸，岚歌很想骂一句“你有病啊？”但出口还是变成了“你干什么？”

    夕染笑了笑，岚歌觉得这笑有些晃眼，转过头不看她，然后又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像生气之后的闹别扭，于是又把头转了过来。

    夕染脸上的笑意还没消下去，岚歌目光上移，盯着她的脑门说道：“女孩子这样动手动脚的不好。”

    没想到这话直接让夕染笑出了声。

    “女孩子？”

    岚歌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他本就觉得夕染是个奇怪的人，说话做事一点逻辑都没有，索性不再理会她，抬步往前走去。

    夕染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她曾经也问过晟愈，会不会想念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觉得厌烦？会不会离开？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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