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突发命案

    春阁两人都是头一次来，但这种地方的潜规则大家都心照不宣。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周奇两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修行中人，一听之下就知道是来自顶楼。能进顶楼喝酒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出事可不是连累一两个老鸨龟奴就能解决的。周念青头皮发麻，上任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还真是倒霉。

    片刻间登上八楼，这一层只有天地玄黄四间雅室，其中玄字号房间房门大开，声音就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两人小心翼翼地拨动半开的门扉，只见屋子空荡荡的，一席主桌，几个辅位。一名身着大红华服的娇柔女子瘫坐在门口，似是刚进屋就被吓得呆坐在这，不住颤抖抽咽。而屋子最中间的主案上，一个身着寻常员外衣物的彪形大汉被一把两尺长的匕首钉在椅背上，鲜血流了一地，手里还举着酒杯。

    周念青负责摸索门窗暗格，寻找可能的凶手和潜藏的危险。齐昭探手抵住那大汉的脉搏，确定这已经是具死尸。

    “这人我认识，是工部主事付简怀。”齐昭打量了一下死者的面貌，肯定说道。他父亲是工部员外郎，论官职还要比之大上一级，虽然分数不同派系，平日里交集少，但总归是一个衙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齐昭一眼便认出了他。

    “封锁现场，我在这看着，你快去通知伏案！”周念青一无所获，与齐昭眼神交汇。

    他本就是来镇抚司混日子的，也没有岗前培训，只能根据电视剧里的经验，找上司来背锅。齐昭没有抗拒，毕竟死的是工部的人，和他多少有些关系，让他先走，既是请援兵又是避嫌，合情合理。

    他走后，周念青命令老鸨把客人都控制住，封锁住命案现场。然后走到红衣女子身边，蹲下身轻柔问道，

    “你能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我是新来的乐女，妈妈说今、今天来了贵客，让我来抚琴助兴。”红衣女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头簪饰品散落一地，披散的头发和呜咽的泪水遮挡了容颜，但从身段和气质，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位极为出挑的美人，所谓乐女，无非是遮盖花魁的名号罢了。

    “我抚了一曲，他、他们说没尽兴，非要我一个人留下。接着那两位大人有事走了，然、然后，他就把、把我带去了偏厅。”

    周念青点点头，在这种地方，喝酒喝到一半去了偏厅，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身为侦探小说迷的周念青敏锐地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什么，于是挑眉问，

    “大人？你认识他们？他们姓甚名谁？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官身？”

    红衣女子本来情绪稍定，但紧接着被周念青连珠炮似的发问，自知失言，又自抽泣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答道，

    “奴、奴家也不认识他们，他们说话时会遣开我们，奴家也是胡乱猜的。三位爷虽然身着常服，但那份傲劲却藏不起来。而且三位爷衣着鲜亮，就连扈从都是出类拔萃，富户商贾倒也出得起这份钱，但哪敢如此招摇过市？何况这里是春阁，这一层，不是有钱。。。”

    红衣女子话没有说尽，但周念青已经恍然大悟。春阁顶楼本就是给达官显贵预留的销金窟，平常富户便是银子再多，也没资格上来，否则万一碰上哪个皇亲国戚，人家来一句“你什么身份你跟我在一层楼喝酒”，稍有不慎就是个抄家灭门的下场。

    不过与此同时就产生了新的问题，六部之中吏部、兵部、户部管官、管命、管钱，属于上三部。礼部清闲悠哉，还有陈家背书，地位也算超然。最憋屈的就是刑部、工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两部官员除了成天求爷爷告奶奶调转部门，剩下的只有骂天骂地骂自己不争气。其中尤以工部最为可怜，兵部尚书由大舜最能打的呼延孑孑代领，礼部背靠擅长占卜易数的陈家，那周家明明比谁都擅长工部这点门道，但偏偏各干各的，导致朝廷拨下来的银钱，大半给了周家，工部则越来越难。由此导致户部员外郎走在街上，都要比工部侍郎有派头，到了一个桌上，工部侍郎都得起身倒酒，然后吏部随便站出来一个说“哎呀小工啊你得努力啊，要不然罚你去刑部啦”。这虽然是调侃，却足以说明工部的不被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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