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苍狼陨落(后半章)-第2/3页
雪域苍狼侧身拍拍霸王枪的肩膀道:“兄弟你已经尽力了,只可惜咱俩这么一走,雪域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回头对着笑弥勒道:“与金凤堂合作,桑吉老爷这是在引狼入室祸害雪域呀。”
桑吉土司看到俩人已是强弩之末,便上前一步笑呵呵地一合掌道:“从今往后,雪域康巴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如果没有什么遗言二位就准备上路吧。”
霸王枪和雪域苍狼一个拄着长枪、一个撑着盾牌相互携手吃力地站起来,一起面向森林阴影笼罩下的笑弥勒和追魂手。最后一抹血色的夕阳映照在他们身上,身影斜斜地拉长到七米跟前。七米伸出手抚摸着眼前虚幻的影子。随着桑吉土司得意的笑声,几十支弓弦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七米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在一轮朗月映照下,九月山谷里的夜无比宁静,只有林间淙淙的溪流,似怨似诉。寒露入暮愁衣单,七米被刺骨的寒气弄醒了。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阿爸轻声地呼唤,脑子里一片迷糊,心里被人用刀绞过一样难受,心脏变得异常沉重,身体却麻忽忽轻飘飘的。七米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好不容易翻了一个身,一下感觉天旋地转,他干脆闭上眼睛耐心地等身体通过调息回暖;这时鼻子却异常灵敏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缓过气来后,七米不等麻木的下肢恢复知觉,就用双肘匍匐着朝阿爸的遗体挪去。短短的十丈开外的距离,他觉得就似一个甲子的轮回一样漫长。在清冷的月色中,他看见一起离去的两人肩靠着肩相依而坐的侧影:一个仰着头靠着后面的人,另一个则低着头靠着持枪的手,就像旅途中相依休息的人。
爬到阿爸跟前,七米终于有力气坐了起来。他用泪眼仔细的端详着去世后的阿爸。阿爸全身上下中了十几只箭,胸腹有几支箭没至箭羽,两只箭贯穿右臂,唯有脸部没有受伤。七米用颤巍巍的手去抚摸阿爸轮廓分明俊朗慈祥的脸。阿爸死得无比壮烈,却没有一点戚容,安详得让人怀疑是睡着了。他一一拔去阿爸和霸王枪身上的箭,把他们平躺着放在一起。捡起附近一个小水袋给俩人整理了遗容,然后将阿爸抱在自己怀里好久,直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开始可以思考问题。于是他站起身走到阿爸脚跟前,整理了一下衣物,恭恭敬敬地给阿爸磕了三个响头。取下阿爸随身的猎刀放入靴子里;解开阿爸颈项上挂着的九眼珠,小心地戴上。
他看见霸王枪额头上系着的紫红色的头带,中间用金丝绣着“金龙”两字,侧身取下头带,放入怀里。正准备起身,林子里快步走出十几个举着火把的人来。听他们的声音,七米知道这些都是桑吉老爷的手下卫兵,被安排来打扫战场的。七米听见其中一个抱怨着说:“挖坑埋人都忙了好半天了,也不让人休息一会儿。”
后面不知是谁阴沉沉地说:“谁再啰嗦,就跟这林子里外一百多号死人一起埋了。”
看到大家唯唯诺诺不敢开腔说话,他接着说:“土司大人说了,这边离驿道很近,必须在天亮前收拾干净。”
夜色下卫兵们开始忙着搬动尸体。七米本能地伸手抓过一支断箭,朝着来人侧身躺下,心里思考着怎样脱离目前的危机,心跳开始加速。他在想起去年结果一头被射中的鹿子时,猎刀捅进鹿身的情形。那时,阿爸就拿着弓箭站在一旁,递给他一把猎刀,笑呵呵地一努嘴要七米结果受伤的猎物。看着手足无措的七米,阿爸忍不住开怀大笑。笑够了,阿爸一正色说:“想一想,如果你是这只鹿子,心脏在哪里?血管在哪里?”七米半信半疑,比划了半天,然后双手一使劲,“噗呲”一声猎刀没至刀柄,右手握刀处立刻感受到了鹿子燥热的体温。七米吓得连忙拔出猎刀,喷涌而出的鹿血洒了一身。阿爸再一次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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