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止境

    松山关城头，赵永寿单膝跪在地上，面前正是匆匆追来的秦天霖。

    秦天霖神色疲惫，脸上血迹犹新。

    昨晚他率领五千重甲军，围剿不到百人的铁朔骑。本以为能轻而易举拿下胜利，却没想到铁朔骑将士越战越勇，个个以一当十，足足撑了半个时辰之久。

    可战斗结束之后，秦天霖才得知自己父亲的头颅，已在半个时辰之前被两个趁乱逃走的士兵带走。秦天霖怒不可遏，立即上马一路狂追，等追到松山关时，许曜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城墙里的箭雨机关，是你设的？”

    “是，小将去年调任驻守松山关，见关中守备松弛，于是自作主张，布置了这般机关。小将本是百巧门弟子，修炼术道，钻研机关巧术……”

    秦天霖不耐烦的摆手，赵永寿也适时的住嘴。

    “你能发现那二人破绽，很好，可松山关守备军有上百人，竟没能多拦住那二人半个时辰。”

    “世子陛下恕罪，为首那个老头，起码是个凝神境强者，莫说百人，就是再来一百个人也未必能拦得住他。”赵永寿听出了秦天霖语气中压抑的怒火，于是磕头如捣蒜，“若不是小将的机关，便是片刻也留不住。”

    “奇技淫巧，也敢自夸。”秦天霖身旁的重甲军总督陈嵘同样愤怒。

    “殿下请看，”赵永寿递过去一支箭矢，“这是三个月前军械司送来的箭矢。”

    秦天霖接过箭矢，稍一用力，那箭矢已断作两截。断口处，露出廉价的乔木，而不是坚韧的斑竹。

    秦天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军械敷衍至此，晋军又何尝不败。

    赵永寿见秦天霖默不作声，暗想已成了三分，于是又道：“若小将的箭雨机关，用的是弓弩营的箭矢，而不是这些廉价货，莫说凝神境强者，就是行止境，也得毙命于机关内。”

    重甲军总督陈嵘刚要呵斥，却被秦天霖摆手拦下，“陈嵘，你带领军中精锐，速速去拦截那二人，务必要将我父亲头颅追回来。追不回来，军法处置。”

    “小将不才，望气追踪之术小有心得，愿随陈嵘将军，共同追杀那两个魏军。”

    赵永寿迫不及待地毛遂自荐，这是他不可多得的立功机会。

    秦天霖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陈嵘立刻带着赵永寿以及手下数百精锐上马朝黑石漠地飞奔而去，但这也仅仅是围剿许曜二人的一部分。

    秦天霖已在召集晋国骑兵精锐、轻功高手一起朝黑石漠地围去，势要将镇北王秦峯的头颅夺回。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秦峯身死，晋军已如大败。

    秦天霖长叹一声，调转马头，赶回晋军大营。

    主将身死，晋军人心涣散，需得有人出来主持大局，而那个人，只能是他！

    ……

    芒砀山山势险峻，自西向东绵延千里，横亘在河朔平原与晋国的交界上。

    河朔平原自古以来便是魏国门户，而“欲取河朔，先下朔方”的谚语更是天下皆知。

    “汶江起源于芒砀山南坡，途径朔方城，是河朔平原唯一的大江。我们只要找到汶江，顺江而下，就能到朔方城了。”

    山里一条小溪旁，正在树下烤鱼的徐大成对着许曜说道。

    许曜盘膝坐在树下，闭眼不答，感受着体内一股股细若游丝的真气从四面八方向丹田里汇聚而来，渐渐凝聚，又轰然消散，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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