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贵人之血



    夏夜静谧无声,不知是因临近阴门大开之日,还是那辟邪去煞之物的缘故,御守府内微风不拂,夏虫不鸣,幽寂得骇人。

    房间内烛火微微摇曳,身影倒在白墙上,却能瞧得出此人身骨英挺,姿貌不凡。

    御无嬴坐在崖杉木雕制的座椅上,望着桌前清淡寡味的斋食,久久没有动筷。

    如今虽已是夏日,但那斋食已经搁置了整整一个时辰,温度也早就消散了。

    虽是生在大户之家,但他对口腹之物并没有太多要求,挑食的陋习也是不曾有过的,不愿动筷,只是因为没有胃口。

    “虽然甲婆说不会有事,但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御无嬴一手托腮,烛火在那白瓷似的脸庞上勾勒出阴线,宛如皇宫里藏阁的画卷般。

    当时的他一脚在堂门外,另一脚在祭门内,却用了本音应答甲婆的话。

    若是依照甲婆曾经的嘱咐来看,那只毒男丁不害女辈的邪祟,是能从这声中窥得蛛丝马迹的。

    而当下又是即将举行拜夜参礼的关键之际,让御无嬴不禁有些心慌。

    人命关天之事,容不得他马虎半点,他脑中灵光一现,当即把出了堂门的脚再度朝前跨进堂内。

    此寓意为差的那后半脚,在此时也跨了进去。

    甲婆还疑惑他怎么又重新回来了,在听得御无嬴焦急地解释后,她只是稍显一愣,显然也没有遇到过御无嬴这种情况。

    但她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安慰御无嬴不会有事,祭神堂附近皆有神威镇压,邪祟不得轻易接近,让他放心。

    按理说听了甲婆的解释,御无嬴本应该不再担忧,可在这性命攸关之际,他那颗心倒是莫名的忧虑起来。

    本得再活二世之机,谁料这世前二十年来都活得憋屈至极,甚至让御无嬴曾有过了结此生的念头,但终究还是弃了这自尽的念头。

    毕竟自己如今可是皇室宗亲,族内家财万贯,权高位重。

    只要活过那拜夜参礼,后生定可享无尽之福,开头苦上些年岁又如何?

    再加上有甲婆在,御无嬴这一世如履薄冰,历尽艰辛,苟活到了二十岁,此刻正是成败之际,却不料还是出了这小差错。

    即使甲婆说不碍事,他也定不下心来。

    “都怪我平日作女人声作得厌烦,没有听甲婆劝告,忍不得在这祭神堂里用本音说话。”

    “也罢,成败皆看明夜,与其此刻幽怨劳神,倒不如养精蓄锐,明晚驱走那邪祟,好生享受这后世之福。”

    御无嬴忽然心中涌现出几分豁然,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想到这,他举筷随意扒了几口斋食。

    这几日吃得都是没有油盐的果蔬豆腐,御无嬴的舌苔几乎要尝不出味来了,就连喝水也是那水煮的寡淡之味。

    待腹中有个六七份饱,他便放下竹筷,将碗筷收拾在木盘之上,端着那盘子,推开门,一名身着黑衣的下人正在房门之外等候他。

    把木盘递过去,他便关上房门,瞧了眼桌边立着的蜡烛,还剩下半根不到,他又从木柜里取出一根,重新点上。

    这是甲婆特意交待的,这几日来,御守府上下彻夜灯火通明,不等到天彻底亮堂,绝不熄烛,为的也是不让邪祟混进御守府内。

    卧躺在床上,御无嬴在脑海中不断温习着甲婆三日前叮嘱过他的忌讳,困意渐起,不知不觉间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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