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秘中之秘-第2/4页



    拖雷离开大理寺,窝阔台的侍卫正要领他回宫,拖雷回道︰“本王要先回蔡州整顿军队和调配辎重,有劳侍卫代为通传。”侍卫唱诺便去。此时夕阳正徐徐下山,旋即领着一起进城的五名近卫,回到城外树林与其余部众汇合。

    拖雷率众原路折返回营,路上一直反复琢磨︰假如自己死了,最大利益且极需避嫌者自然是窝阔台本人,或者是其宗室派系,那么名单里的丘处机和儿子忽必烈,又跟他们的利益有何干系?

    原来在成吉思汗快六十岁的时候,派遣使节团隆重邀请当时享负盛名的全真派掌门丘处机,前往西域与成吉思汗会面。其时丘处机已届七十三岁高龄,不仅有着深厚的道教修为,在道教圈内也是地位超然。据说丘处机更是武学大宗师,内外兼修,已达化境。宋金两国也曾邀请丘处机讲学传道,但他不想参与两国政治,皆好言婉拒。然而对于成吉思汗的邀请,丘处机却爽快答应。自蒙古兴起以来,杀戮、屠城等暴行,摧残了银河沙数的生命,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丘处机希望着借此机会,能劝阻蒙古人的残酷杀戳政策,以图挽救更多苍生。其后丘处机率领弟子一十八人远赴西域,在西域期间,成吉思汗不仅接受去暴止杀的思想,更从丘处机身上学习汉人的历史、深层文化和智能,二人最终结成亦师亦友的关系。

    不到一年后,丘处机便着手返回中原的准备。此时成吉思汗做了一个震惊宗室的举措,让最钟爱的孙子忽必烈拜丘处机为师,并跟随丘处机到中原学习。那时忽必烈只有八岁,却已文武双全,武艺、马术、箭术由速不台和“神箭手”哲别亲自传授;汉藉及汉文化则师承耶律楚材。

    当时作为父亲拖雷和母亲唆鲁禾帖尼自然极不舍得,但既是父汗的旨意,也只能顺从。自此十一年来,父子二人从未见过,但思念却丝毫未减。

    拖雷实在大惑不解,忽必烈已远离蒙古整整十一年,没有寸功,在宗室里更无任何利益关系,硬要说的话,在蒙古的几个儿子反而更能威胁某些派系。

    既不仅要抹杀他这种权力威胁,却又牵扯到两个没有利益关系的人身上,那只能判断背后还有不为自己所知道的重要隐秘,甚至是阴谋。

    回想起在汴京宫殿时窝阔台的神情和反应,着实不似有取自己性命的企图,可是转眼又想到自古君王皆多疑,哪能奢望他表里如一。他不想胡乱捕风捉影,眼下只能继续暗中调查。

    刺杀名单一事令拖雷几乎一夜无眠,趁着清晨人静,便到城中走动。

    他漫无目的来到知州衙门,是蔡州城的最高行政机关,金哀宗完颜守绪生前的署所。

    经过一天的抢掠,里面已是洗劫一空。拖雷诧异这衙门陈旧,连他也不想多留,更何况作为一国之君的完颜守绪,见尽京城皇宫里的雕栏玉砌和临幸无数的三宫六院,心里要承受多少才抵得住事过境迁的落寞。

    踩着久经磨蹭的石砖,受庇于饱经风霜的顶瓦,睡着令人乍惊乍醒的床塌,才会真正细味人世红尘。作为一国之君,最后的顽抗只不过是返回天宫的诉愿,怎奈何独在人间为异客。

    站着金哀宗应该常坐的位置,看到的光景有多少是天边以外的奢望,还是就在城外咫尺的旌旗蔽日。身前的桌子见证着金哀宗曾经的努力,却又摆放着一个国家无力回天的事实。

    一阵横风卷入堂内,翻飞细石黄沙,顶梁间呜呜作响,似是金哀宗有弦外之音。

    拖雷以手遮目,挡住沙石,脚下却不慎绊了一下,背部撞上身后的石墙,忽听石墙后隐约传来风洞声,当下不禁狐疑,往石墙轻敲一下,果不其然声音空洞,想必是一扇暗门。他用力推动石墙,却难动分毫,于是又在其他墙身摸了一遍,始终找不到任何机关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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